第十一章 養元丹丸(1 / 2)

攤開手,紫檀小木匣打開,裏麵三枚朱紅藥丸,發散陣陣清香。

正是極北之地著名的養元丸。

霍仲聞到養元丸的清香,聽說過這藥的好處,連連向管智生道謝。

管智生笑道:“先不忙道謝,這藥也未見有效。霍兄你去叫你徒弟來,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試試養元丸的功效。”

霍仲想想也是,便急急去找景嶽。

景嶽此刻煉氣正值每次散氣的階段。

他雖是金枝玉葉的皇族貴族,但生來也沒有經過什麼養尊處優之境。剛一蘇醒便開始追隨霍仲學習修練,多番的變故更造成了他豁達開闊、沉靜敏思、心如磐石、堅韌不拔的性情。故而雖然麵臨修煉先天之氣幾度無功,甚至麵對可能至死不成的情況。他也能夠做到心如止水、泰然處之,並沒有心灰意懶的情緒。做為當事者,反而較師父霍仲更看得開些。

煉氣室,由子時開始練氣直到寅時,不出所料,景嶽再次散氣,僅餘一絲先天之氣留存下來。

散氣已畢,周身酸麻,景嶽微微一笑,收勢起身。

正值此刻,霍仲徑直自外進來,問道:“嶽兒,這一回怎樣。”

景嶽行禮道:“稟師父,和上次一般,弟子雖然散氣但有一絲氣息留存,也不是全沒有成果。”

霍仲早已料到這局麵,便道:“恩,不忙說這事。師父有老友來了,你快隨我前去拜見。”卻不曾提及管智生帶養元丸來的事。

景嶽聽師父說有朋友來了,心知必是高人,忙收拾一下隨老師前往。

二人快步走至天井處,霍仲手指管智生對景嶽道:“徒兒,這位就是我一直和你說起的神仙博士,今天特地來此,快來拜見。”

眼前這矮胖老頭,並沒有什麼出眾之處,居然就是師父言談中一直深為推崇的那位神仙博士。景嶽雖然明知道聞名不如見麵,世上名不符實的事多得很,仍不免心中犯起嘀咕來。但表麵上卻還是恭恭敬敬,大禮參拜,口中頌號:“老神仙仙履駕臨,弟子景嶽頜衣百拜。”

似這樣口是心非、皮裏陽秋的事,原本不是景嶽應該做的,也與他本來的性情大大不同。但自從前番修行的一場變故後,景嶽明白了萬物演化需要追隨自然,要領就在擅於權變就勢、不依常規的道理。如今,世間所有禮法,乃至一切規矩道理在景嶽看來,不過都是些過眼雲煙。既不足法,也不足恤,隻要形勢推動,沒有什麼成法是不可改變的。也正因如此,本來在景嶽看來最為可恥的行為,今天景嶽做來竟是行動如常,全無愧疚之意。

但這一番的變化於景嶽來說,是福是禍,是喜是憂,旁人不知,霍仲這師父也不明白,就連景嶽自己也說不清楚。正所謂福禍相依,景嶽若非有這一場變化,又不會有另一番際遇命運。

管智生一把扶起景嶽,嗬嗬笑道:“你就是景嶽太子,一直聽你師父說起你的事情。你口中稱呼我老神仙,心裏卻一定在說這老頭兒形貌醜陋,會不會是個騙子啊?”

被管智生當場一語道破。莫說是個小孩子,就算換個成人也難免臉上會現出愧色。但景嶽竟然絲毫不以為意,垂手道:“老神仙真是風趣得很,弟子怎敢存那樣的心意。人不可貌相,師父早就教導過弟子的。”

其實管智生也並不是看出景嶽的口是心非,隻不過他天性好開玩笑,最是詼諧有趣,最愛逗弄小孩兒。這回和景嶽是初次見麵,自己聽霍仲介紹過這徒弟的種種情形,親見這天生九竅的奇才年紀最小,居然是個中規中矩的小君子模樣,便忍不住開起玩笑來。

霍仲笑道:“我這徒弟可是少年老成,持重得體得很,道兄莫要拿他取笑了。”

管智生笑道:“嗬嗬,也是也是。我這幾百歲可是白活了,這個愛胡鬧的毛病總是改不了。來來來,我這裏有幾粒丹藥當做見麵禮,給咱們的景嶽太子賠罪吧。”又開起玩笑來。

霍仲怕景嶽受窘,不等景嶽答話,插口道:“徒兒啊,管師伯一向最愛開玩笑,以後可有得你受的。他這番來是專程為了幫你修煉先天之氣的事。”

“你管師伯舍了自己多年修煉的法寶,與人換來三枚靈丹,是萬裏趕來送藥的。”

霍仲這才將管智生來此前前後後的事,和景嶽簡單說了。

景嶽聽完心中一動,再次向管智生鄭重行禮,道:“承蒙師伯厚愛,弟子無禮,著實慚愧。”這一回景嶽卻是全心全意的向管智生行禮,心中也想到對這一片真誠的長者,自己不該以貌取人,存有不敬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