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之上。
雲步川心中雖也有些許不快,但細細想來,趙炎其實也不算說錯,於是恭敬抱拳執禮,道:“蓮隱峰,雲步川,請趙師兄指點。”
趙炎“嗤”一聲,揮了揮手算是應過,隨後低聲冷冷道:“你手上拿的可是顏師妹的青冥劍?”
“是。”雲步川坦然應是,心中卻已是隱隱明白了幾分,顏無暇剛剛對自己那番略嫌親昵的舉動,必是被趙炎看在眼裏了,然後,很顯然,這位趙師兄吃醋了。趙炎愛慕顏無暇這件事,在浮雲宗眾弟子中並不是什麼秘密,雲步川亦曾聽師兄們提過,隻是想不到他的反應會這麼大罷了。
“還真是‘紅顏禍水’,‘飛來橫禍’啊!”雲步川頗有些鬱悶的想到,臉上亦是苦笑連連。
趙炎見他這模樣,還以為他是小人得誌,因而心中怒氣更盛,狠狠道:“今日我便給你留個教訓,教你記得往後最好離顏師妹遠些。”
“小川,加油。”趙炎話音剛落,卻是一旁某個搞不清楚狀況的“禍水”又來添亂了,顏無暇義憤填膺大聲道。
趙炎怔怔看她一眼,轉過頭已然目有厲色,隨即一聲悶哼,雙掌一振,背上仙劍一聲輕鳴,帶著一股銳利劍氣衝天出鞘,隨即準確的回落在趙炎手中。
“墨陽?”一旁雲素一聲驚疑,隨即傳音道:“小川小心應付,此劍素有凶名,殺氣頗重。”
“是,師傅。”雲步川沉聲應是,隨即好奇的向趙炎手中長劍看去。
墨陽劍形狀甚怪,首先,其護手和劍身長度,較之一般仙劍都要長上不少,氣勢不凡;其次,其劍身由劍鍔至劍尖處,寬窄並不一致,非但由下而上緩緩變寬,且以劍脊為中線,劍身兩麵之刃並不對稱,一側稍寬幾分。按說劍身的平衡感,本是論劍者最重要之著眼點,但此劍的不平衡,卻是別有一種異樣美感;最後劍尖處,更是不同尋常,便好似將一把平口長劍斜著交錯切去了大小不一的兩塊一般,似刀非刀,似劍非劍。
此外,劍如其名,此劍從護手、劍鍔至劍身,通體漆黑,隻有刃口鋒銳處,閃動著一線暗青色光芒。總的來說,此劍雖說不上“好看”,卻有一份莫名的“厚重”之感,即便是遠遠看著,雲步川亦能感受到那劍身之上強烈的肅殺、冰冷之氣。
一股突如其來的吸引力,莫名但是強烈,讓雲步川直欲將此劍握在自己手中,攜它去殺伐,去征服,去開天辟地......一瞬間,種種影像閃過腦際,如此真實,如此清晰,便好似,這仙劍墨陽本就該是他的,曾是他的一般。
雲步川正自看得入神,突然耳邊響起雲婧的一聲大叫:“師弟,小心啊!”
待到他猛然回過神來,抬頭一看,趙炎整個人已是騰躍在半空之中,雙手持劍,暗青光芒包裹中的長劍迅疾如雷,帶著呼嘯聲,直直向他頭頂劈來。
避無可避,雲步川隻得一聲低喝,橫起手中青冥,真元鼓動,迎頭死死將對手長劍架住。
“鏗”
一聲銳響,金鉄交擊,兩股劍氣交錯散開,雲步川悶哼一聲,道袍被趙炎渾厚的劍氣鼓蕩得獵獵作響,腳下雖是一步未退,但見他雙膝微曲,顯是已經吃了些虧了。
趙炎見勢一聲長嘯,身形借兩劍交擊的反彈之力迅速彈回半空之中,無一秒停滯,無一分拖泥帶水,行雲流水般的反手揮出一道劍氣,暗青色的弧光嗤嗤作響,直往雲步川腰上斬去。
此時,雲步川青冥劍猶在頭頂處未及收回,對方此劍若取的是頭、肩位置,他隻需將長劍稍移幾分,便可擋住,但趙炎經驗老到,此劍所指乃是雲步川腰腿位置,劍氣如電,來勢極快,他要揮劍來擋,顯是不能了。
如影,如幻,十數重身影皆是虛浮模樣,第一道身影尚在原位,最後一道身影卻已在幾十丈開外。雲步川逍遙遊身法展開,身形瞬間如芒閃動。
“轟”
暗青色弧光砸響在青石之上,帶著紛飛的碎石,破開一道長長的溝壑,仍往雲步川腳下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