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聲笑說達西你可嚇死姐姐了,另外的人便附和著這話往下說,有人笑望著書正說不給我介紹一下呀?
張有財卻是不理會他們,對著坐中居上一直沒說話的那個人笑道:“瞿哥,我說話算話,把我們書正老師請過來了,你不誇誇我?”
被喊瞿哥的那個人,放下手上的麻將,挑了一張九餅放到桌子中間,輕笑著說:“剛才誰說要我打九餅,拿去,讓他胡!”
其他幾個人就笑了,其中一個女的,趕緊把他丟出來的九餅給他撿回去,說他是喝多了,糊塗……
書正卻看不出來他糊塗,目光澄亮的很,從裏到外透著一股子精明。不經意和他目光對上,書正趕緊撇開要走,張有財拽著他不準他跑。
他倆不明顯的拉扯了一回,那邊那個瞿哥才又說話:“達西言而有信,我也不能丟人。”
最早打趣達西的女人起身把門關回去,過來親昵地拉著張有財的手說:“達西傻站著幹嘛,招呼書正老師坐下呀!”張有財連拉帶拽把書正拖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說話的女子往一側的茶台上,手勢優雅的倒上一杯端過來,請書正喝。
書正不好推脫,勉強笑笑接過了茶,喝一口覺得有人看著自己,憑感覺尋望過去,那個瞿哥卻剛好埋下頭去看自己摸起來的麻將牌。書正無比確定,剛才看自己的視線一定來自於他。
張有財瞅著說話的空隙,跟書正咬耳朵,“他答應了,委屈一晚上,咱們的富貴滾滾來。”
書正手一晃,茶水濺到張有財的腿上。他要伸手拍,書正捉住了他的手,掐得死緊,低聲道:“一晚上是什麼意思?”
張有財給書正一個白眼,忍著疼咧嘴細聲說:“你是要血本無歸,還是鹹魚翻身?”
話說到這個份上,書正再不明白就是二百五了。
那二十五萬投到好苗苗藝術培訓機構的錢是書正的全部身家。
劇團每個月能夠按時把八百塊基本工資發過來就不錯了,偶爾還能上台表演掙點外水都是托了張有財這家夥的關係……
書正深深覺得自己恐怕折不起這個錢。
二十五萬啊,二十五後麵有四個零呐……
“咱不虧,瞿海映是棵大樹,靠得住。”張有財笑著跟人家說了句什麼,馬上過來和書正咬耳朵,“三十二了,初戀都沒有,有什麼舍不得的,當開葷也行啊書、正。再說了你看看瞿海映,看長相咱還賺了呢!人是看不上我,要不然我撲上去。”
書正不說話了,看著手裏細瓷茶杯,描畫著精美的梅花,金線勾邊,張有財湊上來繼續說:“還說你要願意,可以一直處下去。”
書正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想這是有人願意包養自己?
“別想了呀,人生難有幾回搏我的書正老師……”張有財就快痛心疾首了。
“我得杠一把。”瞿海映推倒四個九餅給眾人看,搓搓手躍躍欲試道:“你們等著我胡極品吧!”
張有財推一把書正,鬧著說:“瞿哥,讓我們書正老師幫你杠一個,先說好,胡了你可得分好處費……”
瞿海映收回手,抬眼看向書正,嘴角扯了一個要笑不要笑的表情,伸手指指摸牌的地兒。
書正望著他,輕輕抿抿嘴。腦子裏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站起身來,慢慢兩步走過來,輕飄飄地拿了一張牌,傾身遞到瞿海映的麵前。
到這時候書正心裏頭驚覺完了,這算是默許走上不歸路了。
瞿海映翹起嘴角對著書正笑,笑裏有一閃而逝的激動和興奮,並且保證書正沒能看到,因為書正和他對視不到一秒就翻轉了麻將牌,一張一餅,又大又圓。
瞿海映的嘴抿成一條好看又性感的直線,雙手壓緊手中的牌,啪噠一聲兒倒牌。獨獨看著書正,目不轉睛笑說給其他人道:“給錢吧!”
其他人撲上來看他手裏的牌,一片鬼哭狼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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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人異常合拍說要去吃宵夜,講什麼輸得痛徹心扉之後隻有吃東西才能彌補心靈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