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正老師,你不吃火鍋我們就不留你啦!”張有財一句話就把書正給踢了出來。
瞿海映主動接上話說:“我也不想去,我把書正老師送回家,你們安心吃。”
他一句話說得幹脆,張有財哪兒有不答應的,這本來就是他倆在書正麵前唱得一出戲。此時看戲的書正深深地覺得,他倆比自己這個正經唱戲的都還會唱戲。
張有財幾個跌跌撞撞上了車,跟書正和瞿海映揮手再見,等到他們的車子消失在夜色裏,瞿海映朗聲說:“走吧!”
書正回頭看著瞿海映走向他的車,走了一步又停下。
那瞿海映走了幾步沒有聽見書正跟上來的腳步聲,回頭,看著書正。
秋天晚上冷,襯衣外麵隻穿了一件羊毛開衫的書正微微有些瑟縮身子,搓幾下手臂之後發現瞿海映正看著自己,被看得不自在,等了半晌說:“你喝醉了。”
瞿海映低低笑過幾聲,快步走到書正麵前,二話沒說抬手摘了那個空鏡架,用頗有詭異的溫柔聲線說:“跟你這個一樣,假的。”
說完順手要扔的架勢,書正伸手抓住那個鏡架,沒記錯的話,這個玩意兒張有財買得挺貴。
瞿海映笑著鬆手,一轉身,另一手就搭上了書正的肩,拽著人的肩頭往車子走,“你帶上不好看,跟個棒子小明星一樣,多大的人了,趕什麼潮流啊?”
書正想要掙開,好幾下都不行,這才開始關心前邊那個瞿海映。
這家夥身高足有一米九,身材勻稱不顯壯,一時半會兒都沒有發現他是個“小巨人”,這會兒被拽著走,書正才覺得自己在他手裏簡直就是一隻小貓、小狗,想要和他對抗的話,那場麵注定就是一場笑話。
被塞進車裏,書正條件反射揉肩頭。
瞿海映看見了說:“手重了點兒,對不住。”
書正撇開頭不和他說話,默默拉出安全帶係上。
瞿海映把這些看在眼裏,想了想說:“車裏比外麵暖和。”
書正卻聽不見這話了,他想著瞿海映要把自己帶到什麼地方去?想了一下他又覺得這是在浪費精神,才跟瞿海映看了幾眼啊,根本可以算不認識的人,肯定猜不到地方的,於是也就隻剩下感歎如今境遇了。
被張有財說動投錢當大股東的時候,光想著分紅的美妙,忘記了風險的存在,把錢一股腦地全丟了進去,落得這個下場真是活該。
想破頭卻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個可笑的轉折點。這個叫瞿海映的男人願意幫助一下他們好苗苗藝術培訓機構,條件是讓自己心甘情願投懷送抱。
書正都來不及了解一下瞿海映到底是一棵什麼大樹,就被現實逼得不得不靠上去,可是他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難不成真要當成張有財說的當成開個葷……
書正覺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的境遇給逗笑了。
“把這個穿上。”瞿海映從後座上拖出一件皺巴巴的外套,扔到書正懷裏。
書正這才發現車子已經停下了,停在了很熟悉的地方——自己回家的小巷口子。裏麵的小巷子太小,不能行車。
頗有些吃驚的看向瞿海映。
那瞿海映咬上一支煙,點著之後笑看著書正說:“別那樣看著我,我也覺得不應該停在這兒。”
書正揮揮手,將煙給扇開。
瞿海映的手飛快伸過來捏住了書正的下巴。
書正還沒回神,已經被吻了一口,驚嚇得開不了口。
硬邦邦的唇瓣碰觸,就像一個不小心撞在一起出的事故。
見書正不說話,瞿海映抽一口煙,用含著些諷刺的語氣道:“都同意了,就別繃著個臉,難看。”
書正推開車門,踩著重重的腳步走下去,沒幾步又回頭來,一抬手把瞿海映的車門給摔上。裹著皺巴巴的衣裳往自家走,走到院兒門口了,才想起這是瞿海映的衣裳,一口氣梗在胸口,存了幾十年的餿眼淚差點兒沒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