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上代天行宗主臨終時的話:“子君,你天資極高,道心穩固,若無意外必然能承繼我天行道統。但可惜你心中卻一個結。”
“那件事,我早已經忘掉了。”羅子君頓首於地,朗聲道。
“不,你沒有忘。有朝一日,此事必定會成為你修行之魔障,過不過得了,就得看你自己了。須知道,一飲一啄,都是天定。”
此時已是危險萬分。修道之人,最懼的便是心魔入侵。輕則修為受損,再難精進,重則墮入邪道,苦不堪言。
忽然天清佩閃出光亮,那塊本毫不起眼的古玉,此時看起來竟然溫暖人心。羅子君眼前的重重幻象立時消散不見,而體內也湧入一陣溫和氣息,平息了他漸趨狂亂的真元。
這種情形,已經不適合再去第三個地方了。羅子君略微考慮了一下,回了自己的居所。此時天邊已經顯出一絲魚肚白。
天行宗的心法,上體天心,下行大道,乃世間一等一的修行法門。據此精修,不僅修為可稱一日千裏,一般情況下外魔也難以侵入。隻需要度過那天劫,便可上登仙界,與天地同壽,日月齊輝。所以曆代天行宗主,但有大半修成正果,得道飛升。
可羅子君自己卻有一件心事,讓他迄今耿耿於懷。心法再精妙,也彌補不了。這樣的事情隻能等他自己有朝一日大徹大悟,絲毫強求不得。
天剛放亮,羅子君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張健鬆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帶著一絲焦急和說不出來的恐懼:“子君,昨天晚上又出事了,陳月帶人去了現場,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警方現在已經封閉了整個街區,你趕緊過來一趟。”
他很少有失去冷靜的時候。
羅子君問明了地點,又囑咐道:“在我到之前,不要再讓任何人進去!”張健鬆在那邊連連稱是,甚至連電話都沒掛,便已經大聲地開始說著什麼。他已經失去了分寸。
白天沒辦法使用道術飛行,幸好羅子君無論在哪裏,都會為自己準備好交通工具。天行宗在世俗的產業已經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數字。
別墅地庫裏,一排十餘輛跑車停著。它們的性能都比剛出產時提升了一倍以上。在科技與道術的配合之下,再加上有個喜歡稀奇古怪玩意的師弟,這都不是什麼難事。
還記得有一次為了驗證古書上所載魯班作一木鳥可以飛三天三夜的事,陸俊也自己做了一個木鳥,在懸空術的運用之下一連飛了七天七夜。
他選了一輛白色蘭博基尼,油門一轟便向前躥去。一路上可以說是遇車超車,逢燈闖燈,但趕到事發地的時候,也已經有不少消息靈通的人士聚到了這裏,其中居然還有許多修行界的人士。
他們本來絕不會在意這樣的小事情。但無論再小的事,既然能夠引起天行宗的興趣,那麼就不再是小事了。
甚至已經有些似是而非的謠言傳開,說是當年幽冥鬼王不僅留下了一些神丹妙藥,還有自己一生所修習的道術法訣。天行宗這麼急著追尋的凶手,便是那幽冥鬼王的傳人。
白色跑車吱溜一聲停在路邊,自有張健鬆帶著人處理其他的事情。羅子君迅速地走進警方的警戒圈,神色凝重。
他已經看到了至少七個修行界人的蹤影。他們有的打扮成路人,卻用神念關注著裏麵的一舉一動,有的甚至有各種各樣的合法身份,可以進入警戒圈內。
“怎麼會這麼多人?”羅子君輕聲地問道,他沒有帶麵具,自己的身份隨時會暴露。天行宗世代積累的仇恨與榮譽一樣多,僅他所知,就至少有三個大魔頭誓言天行宗人,見一個殺一個。
羅子君雖然不怕,但這樣的麻煩能免則免。
“各門派好像都來了些人,都有官方身份,警察根本沒辦法。”張健鬆也學了些家傳道術,但卻算不上世家大族。對於修行界的事情一知半解罷了。
羅子君點點頭,疾步走進了前麵的大廈。一些警察好像看到他,都沒有什麼反應。看起來已經收到了消息。
外麵還有些記者拚命地想擠進警戒圈,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對警方的一再警告也有些置若罔聞。
大廈裏麵有些寒意,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個神秘的凶手,還是因為沒開暖氣。張健鬆低聲介紹著自己了解的情況:“這次案子跟以前都不同。這裏住了一個第八科的成員,應該在凶手剛剛準備犯案的時候警方便已經收到了消息。你知道,小月她們這段時間都是24小時待命的,自然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