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道帶著子英走後,眾少年都陸續返回自己的房舍,我見無人搭理,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好在過了沒多久,便有一雜役模樣的中年人,從山上轉了下來。見到我還一個人站在問心石前,便走過來詢問。
“你怎地不進房休息,可是還想上這問心石?”
我見那雜役打扮的中年人,鼻大嘴寬,發髻蓬亂,一雙小眼雖微微眯著,卻似總帶著一股笑意,料定不是道門中人,心中立時便生出一種莫名的親近之感。
“這為兄台,方才可曾見一老道士,領著一女子上山?”
“你說的是苦真人吧!見了,他是此道山門的管事,我自是識得!”
我聞言頓時一愣,隨即火往上撞,開口罵道:“那老鳥便是苦真人?早知是他,方才就該再補上兩拳!”
那中年雜役聞言也是一愣,上下將我打量兩眼,隨即問道:“那苦真人臉上的淤青是你打的?不是他自己撞上的山門?”
我心中微微生起一絲得意,“嗬嗬”笑了兩下說道:“打了便打了,別看他有些道法,能找根木樁來糊弄我,還不是一樣被我打青了眼!”
那中年雜役呆在原處,半晌才用看怪物的眼光再次將我審視一番,隨即問道:“他沒讓你下山吧?”
“那倒沒有,隻是說七日內若不能在這問心石上坐滿一柱香,就自己滾蛋!”
“你慘了!這苦真人出了名的記仇,便是此處的宗主也要讓他兩分,月前那問道門的管事背後說了他兩句閑話,便被他下了瀉藥,若非如此,這舍生門的事哪輪到我來管!”
我聞言一驚,連忙施禮說道:“方才不知上仙身份,言語多有冒犯,還望上仙原諒則個!”
那中年人聞言,笑道:“我非是山中修士,不過負責些尋常的雜事,小兄弟莫要多禮,隻是這上仙二字莫要再提起,山下隨便叫叫便好,這山上卻聽不得這個!”
我連忙應道:“在下知道了,以後不提便是!”
“你是還想上這問心石嗎?”那中年人開口問道。
“那倒不是,隻是那……苦真人走後,便無人招識,不知該去往何處,故而滯留此處。”
“原來如此,那便隨我來吧,且先找個地方歇腳,吃些東西,左右還有些日子,也不急於一時。”
隨著那雜役打扮的中年人入了一處瓦房,那房中的少年們見我二人進來,多起身施禮,隻有一麵色白淨的少年,躺在床上,麵帶不屑,動也不動。
那中年人見那少年未動,非但不生氣,反倒是上前施禮說道:“見過小王爺,不知今日小王爺進境如何?”
那少年聞言,從床上坐起,對著這中年人笑道:“罷了,你教得那法兒倒是管用,今日又進四寸,若無意外,明日便可過關。我已知會家人,免你家中三年租子,若是到了離幻門還能如此,讓你全家入了私戶,也就是爺一句話的事。”
那中年人聞言立時麵帶欣喜,趕忙跪倒相謝。
我聞言卻是心中泛起了嘀咕,“不是說一入道門,生死由天!怎地這少年便能聯絡到家人?那了緣門是做什麼的?難道隻是個擺設!他口中的法兒,又是什麼?也不知這所謂的小王爺什麼來曆,要是能從其口中打聽一二,豈非正好解了當下的為難!”
那中年此時已從地上爬起,對著我交待幾句,便匆匆要往門外行去,旁邊站著的幾個少年見狀,不知為了何事,似是要跟將出去,不想那小王爺咳嗽一聲說道:“陳泰!”那喚做陳泰的中年人聞言連忙停住,轉身施禮問道:“小王爺還有何事,盡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