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眾人中並沒有人盯著我看,鬆了口氣,正待學著旁人一般搖頭,耳中卻聽到那崖下傳來了呼救之聲。
眾人中有耳尖的也有聽到,一時紛紛靠向崖壁,向下望去。
蒼天在上,這謝耕當真好運氣,居然沒有墜落到澗底,而是扒住了崖壁,貼在了山石之上。眾人之中,隻有我離得較近,當下便伸出手去,想要救那謝耕上來,不想那謝耕多少掉得有些遠,僅憑雙手卻是夠不著,正待起身去尋繩索,身後卻是有人遞上一根腰帶,說道:“用這個試試,或可管用!”我扭頭看去,卻是那瘦得好似瘟猴的駱風,心中詫異,看不出這腹黑的少年會有如此心腸,但此時救人要緊,卻是想不了許多,隻將那腰帶扯了扯,見甚為結實,這才將其垂下,遞到那謝耕的手中。
好在這謝耕身輕,沒費多大力氣便將其拽了上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誇讚謝耕的運氣,那謝耕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半晌方從地上爬起,顫顫巍巍向著眾人住處方向行去。
那小王爺連喊數聲,這謝耕卻是充耳不聞,自顧自往前走,眾人不知這謝耕要做什麼,紛紛讓開,直到注視其背影消失在住所門內,這才齊齊轉過身來,望著那青衣修士三人。
“好了,先回房休息,待問心石擺好,在行測試!”那青衣修士似是無意再做追究此事,隻是打發眾人回房,又叫那陳泰去尋石頭,隨即便和那兩名年輕修士走到一邊,小聲言語。
我終覺此事有些詭異,便故意拖在人後,運用離幻決偷偷聽那三人言語。
“此事你二人知道便好,左右不能讓那幾個小子出了狀況,那叫劉明的,夜間有宗主親自盯著,生不出什麼是非,倒是那個放鬆紋石的小兒,尋個機會趕下山去,莫要讓他再來害人。”
“宗主既然知道昨夜的事,為何不讓我等取出鬆紋石,便由著那少年往下掉?”
“黎驊,你在此處山門守了多少年,怎地還是如此不懂規矩!”
“若是不想那叫劉明的入宗,趕走便是,何須費此周折?”
“此事你二人莫要再問,也莫要讓那苦真人知曉,若是走漏風聲,便到問道門那裏去守著。”
“……。”
我被這三人言語所驚,一時望了看路,直接撞到了前麵一人的身上,那三名修士聞聲,齊齊轉過臉來張望,我心中一急,連忙裝做掉了東西,邊低頭尋找,邊向著住處走去。
待進到房內,卻見那謝耕背著包袱跪在那何知後的麵前。那何知後此時麵色陰冷,哪裏還像是個十六七的少年,倒是那郭不驚三人,一臉嘲笑,坐在床頭冷眼旁觀。
“你要走便走吧,有本事便不要回來!不過一塊破石頭,便將你嚇成這樣,來日如何跟著我修仙?”
那謝耕聞言,渾身一震,猛地對著那何知後磕了幾個響頭,起身便走,剛走了兩步,卻是被那何知後叫住,不知塞了什麼到手裏。看著那謝耕再次磕頭離去,眾人都變得沉默不語。我見此種狀況,也懶的去問,隻朝著向著自己的床鋪走去。經過那駱風身側之時,卻是想起那腰帶,便小聲說道:“謝了!”那駱風聞言,麵上一喜,卻是瞬間又變回了一副不屑的模樣,用眼角偷偷掃了那郭不驚一眼,隨即說道:“小爺我才懶得救個奴才,不過看他得了些竅門,想活著問問。”我還未及言語,那何知後卻是喝道:“駱風,你說什麼?奴才怎地了,便是奴才,也是爺的奴才,還輪不到你說長道短!在某家眼裏,你還不如他。”那旁側坐著的郭不驚冷哼一聲說道:“小王爺好大的口氣,便不怕說話時閃了腰,若是因此在問心石上掉落,小的們可吃罪不起!”
我原想誇讚那駱風兩句,可見他幾人漸漸鬥得熱火朝天,心中不由有些厭煩,繞過幾人,回到自己床鋪靠下,想著方才那青衣修士三人話中的玄機。
這宗主是想必是這隱月宗最大的主兒,聽那三人講,夜間有其盯著我,不知是怎麼個盯法?這周圍除了幾間瓦房,便是懸崖峭壁,難道堂堂的宗主,也會像我昨夜一般,偷偷躲在暗處觀看,這也……太那個了。再有,即便我有些不知道何時才會自己冒出的道法,隨便差個人探看便是,何須親來,難不成我身上的寶甲被人發現,那可是再糟糕不過,那東西我是卸不下來,便是想給也給不了,總不至於……,想到此處,雞皮疙瘩立時爬滿全身,著實不敢再往下想。
用過午飯,那問心石再次擺上,天曉得這樣的石頭隱月宗還由多少塊?怎麼感覺總是搬不完。
許是被那謝耕的事嚇到,一直到申時,再無一人願意上石,便是那信心滿滿的小王爺何知後,也是生出了退縮之心,眾少年中已有數人今日若是不登石便再無機會,可即便如此,那幾人最多也就能哆哆嗦嗦的靠近條石,卻是連一絲一毫的登石勇氣也拿不出來。
(連軸夜班,更新未能及時,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