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停泊在西鑰時,喬治·彼伯蒂的兄弟查理士·彼伯蒂上船來做客,溫泉穀哈特別墅的主人威廉·哈特也來了。羅斯福帶他們做了一次釣魚旅行,航程中他給他們留下了一個他可能會買下古老的麥瑞威勒及它所屬的一切的印象。回到岸上後,他帶他們到西鑰海軍造船廠,將他們介紹給所有他在戰爭中認識的海軍官員,並帶大夥兒到外麵去吃飯。
事實上,他在那次與他們一起的旅行中請了四天的客。他們離開時都因看到了羅斯福的那份熱情而顯得容光煥發。
一個星期後,羅斯福寫信給母親說:
看來好像我必須買下溫泉穀了。如果我買了,希望你會對它有興趣,因為我覺得你的許多建議都會對我有所幫助,這個地方的經營狀況必須加以改善,不但要做許多好事,還要得到財務上的成功。
溫泉穀將成為複健中心,他要盡一切力量使之成功。
“我來之前不要簽署任何文件,我搭下午的火車到。”他的律師合夥人拍來的電報上寫著。
貝索·歐克那到達後,與羅斯福一起在那片土地上漫步,研究羅斯福所繪的草圖,並且討論了很長的時間。貝索·歐克那仍然懷疑這項投資是否值得,但是他們依然決定成立一個非營利性的公司,即佐治亞溫泉穀基金會,貝索·歐克那答應一回到紐約就起草報告。
羅斯福已經買下了麥瑞威勒及大約1200畝的土地,那片土地上有克裏克印第安人的治療聖所。
沒多久,新的基金會又從他那兒買下了那塊土地,他收到一張基金會的期票,票款大約20萬元,他已經擔保以分期付款方式來償付那塊土地。但是基金會不必償還他所付的錢,直到他去世。
然後,他領到一張金額相同的人壽保險單,受保人是他自己,而基金會是他的受益人。如果他真的死了,保險金便可以清償債務。羅斯福是個頭腦清楚而機靈的計劃者,他的妻子、母親和歐克那應該都記得那件事。
至於對那個地方的經營,他也不太有把握能妥善進行。他不是醫生,他一聽說全美整形外科學會將於佐治亞州的亞特蘭大召開年會,便前往遊說請他們派專家去調查他那塊土地並且提出相關建議。他們指派了一個由三位專家組成的委員會,接著,他聘請了治療小兒麻痹病例已近十年的紐約州外科醫生樂若·哈伯特、治療專家海倫娜·莫何妮小姐,幾位受過訓練的護士以及一位遊泳老師。這些人要去觀察羅斯福“醫生”的病人,與他們在一起工作,然後向醫學界報告他們的發現。
羅斯福希望能夠立刻拆毀那些質量不好的建築,那些都是木質易燃建築物,總有一天它們會被安全、美觀而現代化的建築所取代。
羅斯福一想到這個地方是屬於自己的,就無法控製自己的熱情和想象。那裏必須有為拄拐杖的人而鋪的平滑道路以及為輪椅而建的坡路。如果他不能立刻改進,至少那些肮髒的建築可以重新刷刷漆。
他擬訂了許多計劃和草圖,開玩笑地稱自己是個業餘工程師及景觀藝術家,他邀請了所有他認識的有錢人到那兒一遊。
溫泉穀後來成為病人的遊泳池、餐廳、住宿區,度假人士為他們自己找到了另一個休息場所。但是,它仍然具備所有度假旅館的迷人特色,一點也沒有醫院的無聊、陰森氣氛。
到1926年5月底,這個地方已經“開放”並且接受愛格伯特·柯帝斯的管理。
羅斯福返回紐約,和這個新興的非營利公司的創辦人及第一任幹事等做了一些商談。這些幹事和發起人包括貝索·歐克那秘書兼會計、喬治·福斯特·彼伯蒂、路易士·何威以及其他人。會談完畢後,他便搖著輪椅前去參加他女兒和柯帝斯·杜爾的結婚典禮。
安娜·埃莉諾是他最大的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兒,她現在已經長大得足以當他的朋友,因此這真是個令人傷感的分離。回憶起來,他們有過激烈的爭執,那是在他得病初期,正值她青春期敏感易怒的階段。他的急躁和粗暴曾多次使她落淚,但是那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他必須露出愉快的笑容,必須謹慎地使她的婚禮成為她日後永遠銘記心頭的記憶。那麼,他必須小心,不要搶走新娘和新郎的光束,像泰迪堂哥以前那樣搶走他和埃莉諾的風頭。
那年夏天,另一件家庭大事是他的長子詹姆士從哥羅頓畢業了,成為另一位高大而英俊的“羅斯福”。
1926年8月,羅斯福接受麥唐納醫生的另一項治療課程。9月底,他帶著對溫泉穀的經營持懷疑而不讚成態度的母親一起回到溫泉穀住了六個星期。他開始建造自己的別墅,他希望母親能夠提出她對於別墅以及其他正在做的每一件事的意見。
1927年初,羅斯福又到溫泉穀,這一次從2月11日至5月12日,是住在他自己的別墅。另外,他又買了1200百畝地,以吸引人的設備重新裝潢旅館,並繼續著他自己的治療。
此外,羅斯福更有了驚人的發現,他在玩雙杠時,可以將雙手舉在半空中而不靠撐木站地上幾分鍾了。他要盡可能地跟人分享這個令人激動的喜悅。
另外,佐治亞溫泉穀基金會必須成長、擴大,它的設備必須被改善,而他將看到那些事情的完成。任何人來找羅斯福幫忙、尋求忠告的,都必須花些時間來聽他講述溫泉穀的故事。
羅斯福在溫泉建康複中心的意義重大。他不僅樹立了一個與疾病作鬥爭的榜樣,而且,使溫泉療養所“成為一切需要與疾病作鬥爭的人的希望之象征”。
隨著佐治亞溫泉在全國知名度的日益提高,羅斯福的名聲又一次響了起來,人們也愈益感覺到羅斯福的精神追求和人格特征的一致性。
在這段時間,羅斯福一直致力於團結統一那些四分五裂的派係,從而使全黨成為真正全國性的進步政黨。但是裂痕太深了,羅斯福的努力所獲得的唯一成果是他成了黨內各派係的共同朋友和他們之間的聯絡員。
隨著1928年競選運動的逐步開展,民主黨的前景越來越黯淡,史密斯連自己的紐約州也保不住了。因此,物色一名強有力的州長候選人至關重要。史密斯殷切希望羅斯福能夠出馬競選州長,好助他一臂之力。
不過,羅斯福卻有自己的考慮。一來醫生告訴他,再堅持治療兩年,他就可能治好左腿,不用雙拐,隻用手杖就可以行走。他擔心繁重的競選活動會使治療效果前功盡棄。
另外,羅斯福已準確地感覺到公眾的心理,他知道不管是否助以一臂之力,史密斯總是要被擊敗的。說不定在一次大選舉中他自己也會吃敗仗。即使羅斯福在州長競選中獲勝,他的地位也會受到損害。
現在羅斯福已經是民主黨內一位沒有陷入派係鬥爭的全國性人物了,如果當上紐約州州長,就會降為地方人士。他的顧問路易斯·豪也建議羅斯福不必急急忙忙競選州長,待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時,再從容進入白宮。因此,羅斯福回絕了史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