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愛德瓦多·盧卡斯先生頗有名氣,也很受大家歡迎,他這樣神秘地慘遭不幸一定會引起他眾多朋友的痛苦和極大的同情。
過了好一會兒,福爾摩斯問道:“華生,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真是件驚人的巧合。”
“巧合!我們這出戲中有三個可能登場的演員,他是其中之一,而他恰恰在我們知道這出戲正在上演的時候慘遭不幸。這不大可能是巧合,因為這種巧合的概率太小。不,我的好華生,這兩起事件是有聯係的——肯定有聯係。我們必須找出它們之間的聯係來。”
“可現在警察肯定一切都知道了。”
“沒有。他們知道的隻是在戈德芬大街所看到的一切。對於白廳住宅區發生的事,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將來也不會知道。隻有我們才知道這兩件事情,才能查出兩者之間的關係。不管怎麼說,我懷疑盧卡斯是有明顯的原因的。西敏寺旁的戈德芬大街離白廳住宅區步行隻有幾分鍾。我提到的另外兩個間諜住在倫敦西區的盡頭。因此,要想與這位歐洲事務大臣家建立聯係,或者從他家得到消息,盧卡斯比另外兩位要容易。這雖然是件小事,但是當事情前後發生在幾個小時內時,這一點也許就非常重要了。啊哈!是誰來了?”
赫德森太太走進屋來,手中的托盤上有張女士的名片。福爾摩斯看了一眼名片,揚起了眉頭,把它遞給我。
他說:“請希爾達·特裏芬尼·霍普夫人上樓來。”
不一會兒,我們這小小的陋室因為剛剛有貴客來訪而增色,現在又因為倫敦最美麗的女士來訪而更加生輝。我常常聽說貝爾敏斯特公爵的小女兒美若天仙,但是無論別人怎麼形容她的美貌,也無論對她的黑白照片如何推測,我都沒有料到她竟如此光彩照人,婀娜多姿。然而,我們在這個秋日早晨看到她時,她給我們留下深刻印象的卻不是她的美貌。她的臉頰雖然非常可愛,但由於激動而顯得蒼白;雙眼雖然明亮,卻顯得焦慮不安;敏感的小嘴因為竭力克製著自己而緊緊閉著。當我們這位美麗的客人筆直地站在門口時,首先映入我們眼簾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她的極度恐懼。
“福爾摩斯先生,我丈夫來過這裏嗎?”
“是的,夫人,他來過這裏。”
“福爾摩斯先生,我請求您不要把我來這裏的事告訴他。”
福爾摩斯冷淡地點點頭,做了個手勢,請她坐到椅子上。
“夫人,您讓我很為難。我請求您坐下來,告訴我您找我有什麼事。不過我恐怕無法無條件地答應一切。”
她款款走過屋子,背對窗子坐在椅子上。她身材苗條,風度翩翩,富有女性的魅力,簡直像位皇後。
“福爾摩斯先生,”她說,戴著白手套的手時而握在一起,時而分開。
“我對您坦率地說話,希望您也能坦率地和我說話。我和我丈夫之間完全信任,隻在一件事情上例外,那就是政治。他對此隻字不提,總是守口如瓶。
我現在知道昨晚我們家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我知道有一份文件丟失了。由於這件事涉及到政治,他對我一直含糊其詞。我現在必須,我是說我必須徹底弄清楚這件事。除了那些政治家外,您是唯一了解真情的人。福爾摩斯先生,我請求您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福爾摩斯先生,請告訴我。不要因為我丈夫的原因而保持沉默,我可以向您保證,如果他能明白,他就會知道完全信任我隻會對他的利益有利。被偷走的這份文件究竟是什麼?”
“夫人,您的要求我真的無法滿足。”
她呻吟了一下,用手捂著臉。
“夫人,我請您明白,事情隻能這樣。如果您丈夫認為在這件事情上要對您保密,那麼我怎麼能把他不願向您透露的事情告訴您呢?何況我還是在發誓保密之後才得知真相的呢?您不該來問我,而應該去問他本人。”
“我已經問過他了,隻是迫不得已才來找您。福爾摩斯先生,既然您不能把具體事情告訴我,那麼如果您能在一個問題上給我一點啟發,我也非常感激。”
“夫人,您說的是什麼問題?”
“我丈夫的政治生涯會不會由於這件事而受到影響?”
“夫人,除非這件事情能得到糾正,否則會有非常不幸的後果。”
“啊!”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仿佛疑問已經解決了一樣。
“福爾摩斯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我丈夫發現文件丟失時,震驚得漏出了一句話。我從他的話中聽得出來,丟失這份文件可能會在公眾中引起可怕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