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你很少見他,又不常寫信,他怎麼知道你的境況不佳,所以來幫你呢?並且你還說他幫了那麼多忙。”
她極其敏捷地繞過了我設的這道難關。
“有幾位老爺知道我的不幸,他們合起來幫我。其中有斯台普吞先生。
他是查爾茲爵士的鄰居和密友,心腸好極了,就是他把我的事告訴查爾茲爵士的。”
我早就知道查爾茲·巴斯克維爾爵士幾次托斯台普吞去送救濟品,所以女士的話更證實了這點。
“你不是寫信給查爾茲爵士,要見他嗎?”我接著問。
裏昂斯太太又氣紅了臉。
“真是的,先生,這問題問得太怪了。”
“抱歉,夫人,可我還是得問。”
“那我就回答你,當然沒寫。”
“查爾茲爵士死的那天也沒有嗎?”
她臉上的紅色一下子退去了,我眼前的麵孔是一片死灰。她幹澀的嘴唇吐不出“不”字。我與其說是聽到了,還不如說是看出了這個。
“肯定是你的記性欺騙了你,”我說。“我都能說出你信中的一段呢。
是這樣的:“您是謙謙君子,千萬,千萬,請您燒掉此信,並於10點到大門口來。”
我以為她要暈過去了,不過她費了全身力氣振作起來。
“當真再沒有君子風度這回事了嗎?”她喘著說。
“你冤枉查爾茲爵士了。他確實燒掉了信。可有時候信燒掉了也能認得出來。現在你承認寫過那信了?”
“是的,我是寫過,”她喊道,把一腔心事滔滔不絕地說了出來。“我是寫了,幹嘛不認賬?這沒什麼見不得人的。我希望他能幫我。我相信隻要能見到他,他就會幫我的,所以我求他見我一麵。”
“可為啥要在那種時候?”
“因為當時我剛剛知道他第二天就要去倫敦,而且也許幾個月不回來。
我又有別的原因不能早一點去。”
“可是為什麼約在花園裏見麵,而不進屋去呢?”
“你以為,一個女人可以在那個時候一個人到一個單身漢家裏去嗎?”
“好吧,那你到那兒後又出了什麼事?”
“我根本沒去。”
“裏昂斯太太!”
“真的,我對天發誓。我根本沒去。出了點事,我沒去成。”
“出了什麼事?”
“是私事,我不能說。”
“這麼說,你承認你約了查爾茲先生見麵,而就在約會的時間、地點他死了。可是你又聲稱你失約了。”
“事實就是這樣。”
我翻來覆去地盤問她,可再也問不出什麼了。
“裏昂斯太太,”我站起身來,結束了這次漫長而又收獲甚微的拜訪,“你不把知道的情況原原本本說清楚,那你擔的責任可就大了,而且你的處境會很危險的。要是我不得不去勞動警察的話,你就會明白你是脫不了幹係的。如果你真的是無辜受累,為什麼一開始要否認你那天給查爾茲爵士寫了信?”
“因為我害怕人們從中得出什麼錯誤的結論,我可不願意卷進醜聞裏去。”
“那麼,為什麼你一再要查爾茲爵士毀掉你的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