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耳畔一直響著陣陣異嘯,漸漸的轉化為清雅焦急的呼喚:“師兄!師兄!快醒醒啊!”
“璿兒”,季宣如在夢中的叫喚了一聲,心底一陣迷茫,又接著喚道:“璿兒,璿……”心底忽然一抽,猛然間坐了起來,大聲叫喚道:“璿兒”。睜開雙眼,璿兒清雅秀麗的臉容就撲入眼簾,見她被自己嚇得驚詫已極,正要開口,早有一人出聲道:“季宣師弟想來無事,方師叔,你還是放心養傷吧!”
季宣驚疑間看了看那人,見他身著希夷山弟子裝束,在看他敬拜之人,詫異間連忙起身,向那人拜倒道:“弟子碧嵐真人座下第三弟子季宣,拜見方長老。”
火焰跳動,照得四周一片昏暗,略顯潮濕的地上碎石嶙峋,前後一片深幽,是一個漆黑的山洞。一丈開外,一錦衣華服道人盤坐在地,墨髯間銀絲斑駁,臉上透露中和藹神色,身前一青銅饕餮小鼎香煙渺渺,似乎是在煉製丹藥,見季宣拜禮,微笑道:“好師侄不必多禮”。連忙示意他起身,笑了笑道:“我已聽傲辰賢侄說了,妖魔邪道,我正道修真自然與之為不共戴天的仇人,你修行略有小成,但廖奕乃魔道巨凶,此番敗在她手裏,你不可氣餒,日後好好修行,即便師兄碧嵐在此,聽你此番所為,也當如此勉勵了”。
季宣微微一笑,看了看師妹,笑道:“弟子謹遵師叔教誨”。
“嗯”,方長老微微頷首,隨即對著李傲辰笑道:“如此,老道,既然大家無恙,那我有話也就直說了,李賢侄修為高妙,已是當今年輕一輩修真中第一人……”
李傲辰嘴角一撇,笑道:“方師叔言重了……”
“唉……”,方良接口道:“北鬥闌幹南鬥斜,我等前輩自知吾涯,修真一事,不可常理待之。李傲辰之名,十年前便已經是揚名天下,手中蒼痕劍不知斬殺了多少魔門惡人,如今你再度下山,也適逢魔道逞凶,我等同為天下正道而戰,如遇險境,還望李賢侄多加照應啊!”
李傲辰聞言拜禮道:“傲辰學藝不精,既然前輩予以重任,在下必當盡力而為”。心中忐忑,方長老話中有話,李傲辰自是疑慮。
“碧璿”,方長老又對著紫衣少女道:“你下山之時,你師父曾把她的荒魂玉魄交於你,要你體內寒氣發作之時便行之修煉,以禦陰脈寒毒,如今我們被困此處,你要感覺不適,便要趁早修煉,以免事出有變”。
“嗯,楚碧旋記住了”。
季宣自從醒來就覺得氛圍不對,想要詢問為何自己會到了此處,先前似乎有妖魔來襲,可卻相安無事,諸多疑問存早腦海裏,此時聽方良長老字句間盡是囑托之言,連忙詫異道:“師叔,季宣先前有傷昏迷不醒,不知前事如何,長老說我們被困於此,不知從何說起,何況,此處為何處,我師父等人又身在何方,弟子不解,還請師叔告知”。
方長老為微微一怔,隨即苦笑道:“唉,這,屋漏偏逢連夜雨,此間發生了許多事,我也不知從何提及……”
回想片刻後,他才歎息道:“數日前,魔道天絕魔君淩辰絕重傷了衝元師兄,奪走均天靈印,此事有諸多蹊蹺之處,況且此時天下也傳聞,有凶神元神在北狄山現世,魔道要奪取歸元山莊藏機真人的上古靈寶荒火玉簡,掌門和諸位長老師兄商議之後,決定一定要尋回均天靈印,所以在你們前來求藥之後,我和諸位師兄也下山來,並且計劃在雲招山召集各修真門派高手,一舉破壞魔道陰謀詭計。可是,自前日我和離鴻師兄下山以來,妖孽邪魔層出不窮,一路所見魔道妖人聚集一處,暗中叫喚道:黃天祈,山河封,龍尊千古風雲動,滄桑變,誅天紅,幽天滅世輪回空。自從魔道魔尊殞身之後,本以為魔道受此大劫,必定會氣焰盡消,不想今日風雲再起,我等沿途盡被妖人所阻,好不容易與前去普天寺歸來的碧嵐師兄相聚,可碧嵐師兄也是身負重傷……”
“啊?師父?”,季宣聽得驚訝出聲,碧嵐真人修為極高,為希夷山長輩中頂尖高手,門派中傳言,碧嵐真人修為直抵掌門正乙真人,一身太乙真魂道法通天徹地,在季宣心中直入神明一般,不想今日也聽聞師父重傷,當真又驚又疑。
“師兄”,楚碧璿見季宣似乎難以承受,訝異間拉住他的袖子,對著他微微頷首,示意不必擔心。
方長老頓了頓,接著說道:“放心吧,碧嵐師兄修為極高,必無大礙。師兄重傷,我和離鴻師兄也是竭力相救,可碧嵐師兄言道,如今魔道勢大,衝元師兄被魔道噬靈凶法吸納真元,想必也是早有預謀,你師兄妹二人被派遣前去雲招山的歸雲山莊求藥,凶多吉少,遂請我前來相救,不想我半道上路遇血蝠老妖和螭火真人圍追堵截,不敵之下被逼至此,自己真元大耗,若不是李賢侄前來,隻怕前程未卜了,如今你二人已相安無事,說來都是全仗李賢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