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糊塗為人篇(11)(1 / 3)

社會心理學家們認為,信任是人際溝通的“過濾器”。隻有對方信任你,才會理解你良好的動機,否則,如果對方不信任你,即使你提出建議的動機是良好的,也會經過“不信任”的“過濾”作用而變成其他的東西。這種東西往往是被扭曲了的,並帶有懷疑主義的色彩,這使得他不可能很理智地去分析你的意見和建議,你的每一句話都會被與你的“不良”動機聯係在一起。

李達,是中國共產黨一大的代表,又是毛澤東的摯友世交和同鄉。一次,為了湖北省鄂城縣委門口的一條標語:“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他和毛澤東展開了激烈的辯論,但他的開場白卻是由請教而發的。

李達問毛澤東:“潤之,‘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這句話通不通?”

毛澤東說:“這個口號同一切事物一樣也有兩重性。一重性不好理解,一重性是講可以發揮人的主觀能動性。”

李達緊緊追問道:“你的時間有限,我的時間有限,你說這句口號有兩重性,實際上是肯定這口號是不是?”

毛澤東則反問道:“肯定怎樣?否定又怎樣?”

李達氣衝衝地說:“肯定就是認為人的主觀能動性是無限大。人的主觀能動性的發揮離不開一定的條件。我雖然沒有當過兵,沒有長征,但是我相信,一個人要拚命,可以‘以一當十’。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是要有地形作條件。人的主觀能動性不是無限大的。現在的人膽子太大了。潤之,現在不是膽子太小,你不要火上加油,否則是一場災難。”

接著,李達又繼續說:“你腦子發熱,達到39度高燒,下麵就會燒到40度、41度、42度。這樣中國人民就要遭大災難,你承認不承認?”

當時,正是反右剛過,又處在“大躍進”的熱潮時期,大多數人都是頭腦發燒,隻唱讚歌,而李達卻能敢於唱反彈,這是難能可貴的,而其進言藝術也是頗值得研究的。

後來,毛澤東主動承認了自己的不對,他說:“這是我的過錯。過去我寫文章提倡洗涮唯心精神,可是這次我自己就沒有洗涮唯心精神。”他還表揚李達說:“你在理論界跟魯迅一樣。”“你是理論界的魯迅。”

從這個例子我們看出許多的奧妙。

李達首先是以請教之名開場的,其意圖就是在於要知道毛澤東的真實想法並使他親口說出來。一旦毛澤東不肯中計,他便直接點題,說出自己的看法,在論述自己的觀點時,也忘不了首先肯定毛澤東觀點中的合理性,但又同時指出其應用條件,予以批駁。最後是直言勸誡,指出後果,曉以利害。毛澤東不愧為英明的領袖,認識並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這裏需要指出的是,李達之所以敢於怒氣衝衝,直言不諱,還在於他和毛澤東的長期友誼,是深得毛澤東的信任的。如果你還未與領導相處到這種程度,切切不可采用這種激烈的、易產生對立情緒的進諫方式。

第三,迂回地表達反對性意見。

直接表達反對性意見,會激起領導的不良情緒反應,挫傷領導的自尊和臉麵,造成不必要的衝突和摩擦。而間接性的手段則會為領導接受你的意見提供一個平和的環境。

春秋時期,齊景公放蕩無度,喜歡玩鳥打獵,並派專人燭鄒來專管看鳥。一天,鳥全都飛跑了,齊景公大怒,要下令斬殺燭鄒。這時,大臣晏子聞訊趕到,他看到齊景公正處在氣頭上,怒不可遏,便請求齊景公允許他在眾人之前盡數燭鄒的罪狀,好讓他死個明白,以服眾人之心。齊景公答應了。於是,晏子便對著燭鄒怒目而視,大聲地斥道:

“燭鄒,你為君王管鳥,卻把鳥丟了,這是你第一大罪狀;你使君王為了幾隻鳥兒而殺人,這是你第二大罪狀;你使諸侯聽了這件事,責備大王重鳥輕人,這是第三條罪狀。以此三罪,你是死有餘辜。”

說罷,晏子請求景公把燭鄒殺掉。此時,景公早已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轉怒為愧,揮手說:“不殺!不殺!我已明白你的指教了!”

這個故事就是下級迂回地批評領導,表達反對性意見,並被領導心悅誠服地接受的很好的一個例證。很明顯,晏子是反對景公重鳥輕人的,但他看到景公正處於氣頭上,直諫反而不妙,於是就采取了以退為進、以迂為直的方法來間接地表達自己的意見,使齊景公得以領悟其中的利害關係和是非曲直,達到了既救燭鄒之命,又得以說服景公的目的。而且,晏子也避免了直接觸犯景公,給自己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們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一係列的觀點和看法,它支撐著我們的自信,是我們思考的結果。無論是誰,遭到別人的直言不諱的反對,特別是當受到激烈言辭的迎頭痛擊時,都會產生敵意,導致不快、反感、厭惡乃至憤怒和仇恨。這時,我們會感到,氣竄兩肋,肝火上升,血管賁張,心跳加快,全身處於一種高度緊張狀態,時刻準備做出反擊。其實,這種生理反應正是心理反應的外化,是人類最本能的自我保護機製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