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老秦……”孟婧瑤突然輕聲呢喃起來。
我輕輕握著她纖細的小手,“婧瑤,婧瑤,不怕,不怕,我在這裏呢。”
她睜開眼睛,有些迷茫地四下裏看看,仿佛要重新認識這個世界一樣,小心地一點一滴地看著。
慢慢的,她的視線落到了我的臉上,眼睛猛地睜大了,驚喜出現在她的臉上,“老秦?”
“是我,是我,婧瑤,都怪我沒有好好照顧你,要是我早點趕回來,你就不用受這麼多苦了。”
我拿過水杯來,用棉簽蘸了溫水輕輕塗到她的唇上,讓她滋潤一些。
“老秦,真是你?太好了!”
孟婧瑤嘴角綻開一朵微笑,慢慢地韻染開來,整張臉、整個人都開始變得生動起來,仿佛幹枯已久的小河裏注入了清流一樣,充滿了靈氣,曾經熟悉的那個孟婧瑤又回來了。
“這是哪裏?”她輕聲問道。
我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她竟然輕輕躲了一下,然後才心安理得地任我的手貼在她的臉上,甚至輕輕晃動了幾下,讓臉頰更好地跟手掌貼在一起。
“這是縣醫院,你剛醒,不要多想,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我看著她發亮的眼睛,心疼地把手掌蓋在她的眼睛上,“一切有我呢,你不用擔心!”
“好,好,有老秦在,我不用擔心。”孟婧瑤輕聲呢喃著,重重地歎了兩口氣,眼角有淚水不斷輕輕滑落。
沒過多久,孟婧瑤重又沉沉睡去,我心裏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起碼沒有更傻,這就夠好了。
外麵已經是半夜了,從下午的時候,孟婧瑤的高燒就慢慢退去,可是人卻仍處在昏迷中。
夏萱和於小萌都來陪了一會兒,都被我給轟走了。雖然這次雪災,羅紅動手早一些,沒有人員傷亡,也減少了一些財產損失,但是損失畢竟是客觀存在的,並不因為我們防範措施到位而放過羅紅。
這個當口,書記縣長必須在崗位上指揮,至於我嘛,呃,一個掛職副縣長,隻要分管的部門沒有問題,似乎別人也挑不出大的毛病吧?
於景升已經到了羅紅,我在病房裏跟他見了一麵,於大主任一點兒也沒有見怪的意思,倒是覺著這件事情簡直可以作為一個典型來寫。
好吧,我自然不會同意,畢竟怎麼交待孟婧瑤的身份?沒法寫嘛。
當時孟婧瑤燒已經退了,人仍然在昏迷中,就在這間病房裏,我一邊陪著她,一邊把自己經曆的一些事情講給於景升聽。
他對於我此前通過網站和公眾號募捐過冬衣物的作法很感興趣,我也沒有隱瞞,就把在觀音寨調研時的一些發現和看法說了出來。
說實話,我也沒有想到,突然靈機一動的一個想法,最後竟然得到了這麼多人的響應,而且恰好發揮了這麼大的作用。
老話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可以想見,今天晚上的溫度肯定比以前會更低。要是沒有這些過冬的衣物,羅紅縣至少要有幾萬人這個夜晚會更回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