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慘叫聲裏,我拿出手機,打給了錢勇,昨天晚上麻煩了張佑長一晚上,今天這點小事兒,不好意思再找他了。
好在我知道明城市人民醫院也是錢勇的防區,這個電話打給他是正對。
錢勇可能剛剛起床,接電話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子朦朧。
可是一聽我自報家門,他的朦朧頓時全部消散了,如同京城的霧霾遇上西伯利亞寒流一樣,迅速消失了。
“秦縣長,你放心,我保證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現場。”錢勇這次可是拜我所賜,得到了天大的好處,這點忙他是一定要幫的。
找完了錢勇,我的心裏放鬆了一些,這個老頭兒既然是個無賴,肯定就不好收拾,現在又輕易不讓對他們動粗的,也間接把他們給慣成了這樣的德性。
現在我倒是不急著離開了,既然已經動手了,事情不最終給出一個答案,我也不好離開。
我坐在護士站裏,看著坐在對麵的老頭滿手的血,兩個護士正在幫他用酒精消毒。
也許是兩個護士故意使壞,依我看,她們反正基本是拿著酒精在給他泡手,讓他平添了幾分酸爽。
這些護士妹妹看上去都十分可愛,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竟然跟我也算是心有靈犀了。
這時樓道裏的人們根本沒有誰往這邊看,就算有個別看的,也有他們的病友出麵,把他們拉回病房,把這兩天的事情一說,就又多了幾個罵老頭兒的人。
過了三四分鍾,他的手終於被擦幹淨了血跡,整個手背上全是皮鞋底硬擰出來的破皮,手掌上則全是金琥留下的小眼兒,這會兒都不流血了,改流淡黃色的淋巴液了。
“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一個也別想跑,這麼多人欺負我一個老人,你們的良心都讓狗吃了。”
那老家夥緩過一口氣來,在樓道裏大聲嚎了起來,聲音洪亮的,簡直要震塌這座住院樓了。
我抬頭看了看他,眼睛裏滿是戲謔,這老東西,看來還真是塊滾刀肉,標準的牛二式的潑皮無賴啊。
老家夥眼睛一轉,正好看到我了,頓時也是火冒三丈,一跳一跳地衝著我就來了,手裏的拐杖帶著殺氣砸了過來。
一見不好,我身子向後一退,老家夥的拐棍正好砸在護士站靠牆的一個架子上。
那架子上擺放了不少玻璃器皿,有不少是準備送去化驗的血液、尿樣樣本,被老家夥一棍子砸下去,稀裏嘩啦摔下來,摔了一地。
好在這些血液尿液樣本都是裝在塑料試管裏的,要不然這地上可就有得看了。
可就算是這樣,還是有三支樣本是裝在玻璃試管裏的,被老頭砸到地上,摔得稀碎,裏麵的血液樣本灑了一地。
更巧的是老家夥被自己的拐棍帶得閃了一下,竟然再一次一頭撞在護士站跟前,而他的手,正好支在那三支玻璃試管摔碎後的殘片上,一陣殺豬一樣的嚎叫再一次響起。
兩個護士原來還在偷笑,但是看到老家夥的手被玻璃碎片紮破以後,頓時臉色都變了,一齊嚇得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