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找線索(2 / 2)

張老漢埡口無語。事情到了這一步,按照一般警察來辦案,對肖福來的懷疑就可以解除了。張老漢隻不過是懷疑,沒有真憑實據,很可能是沒有看清楚,辯仔細。可偏偏遇上的辦案人是王文廷,他從張老漢不敢確認自己馬的前後表現裏,看出了一些破綻,如果張老漢第一次能認出自己的馬,他來了以後卻認不出,隻有一種可能,馬被轉移了,或者被賣掉。他認為這是罪犯對警察的輕視和挑釁,下決心要查個水落石出。他正在考慮下一步采取什麼辦法偵查時,身旁的張老漢眨巴著眼睛,又說出一番話。

“這就有點怪了,我怕他把馬偷著賣掉了,派人在他門口白天黑夜一直盯著,馬怎麼就能沒有了。我就不信,他還能把馬變成飛馬,飛上天了?”

這一句話,給王文廷提供了偵查的方向,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肖家的院子,帶著張老漢離開院子。肖福來麵帶微笑相送。

“王長官,我知道你是個破案能手,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這個案子,你都親眼看到了,和我一根毛的關係都沒有,老張頭硬要把髒水潑到我身上,說我偷了他的馬,我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幹淨,你可要為我洗清罪名啊。”

“啊,你放心吧,這院子裏沒有他的馬,我再幫他到別處去找找。”

張老漢見警察到場也束手無策,垂頭喪氣,滿臉沮喪。

次日,肖福來躺在炕上睡回籠覺,王文廷帶著李明水進了肖家院子,移開草垛的秫秸,地麵上露出了一塊新土,挖開土,找出了馬頭和馬蹄子,還有一些馬骨頭。肖福來瞪著眼睛看著馬頭,一語不發,老老實實讓警察帶走了。

到警署以後,李明水問王文廷。

“你怎麼就知道是埋在草垛下?”

王文廷從容回答。

“既然馬沒有離開肖家院子,就很可能是把馬殺了吃肉了,馬骨頭和馬蹄子他是沒有辦法吃到肚子裏的,必須毀掉和隱藏起來。冬天地麵都封凍了,河裏的水也結冰了,要隱藏這些東西,唯有屋裏和草垛下麵沒有凍土。埋在屋裏,人和死馬睡在一個屋裏,一般人沒有那個膽量,除非他是閻王。”

“他也能藏到別的地方呀,投到井裏,或者用火燒掉。”

“投到井裏,骨頭是沉到井底了,可井水顏色會變紅。吃水的人會發現的。用火燒掉,鄰居會聞到氣味。都容易暴露。隻能埋到地下,院子裏能埋的地方,唯有草垛下麵。”

李明水連連點頭。

王文廷到警署剛過一年,他就被提升為警長,轉年老署長年老卸任,他就當上了署長。

馬連威挺著肚子進了屋。他身高體壯,是一個典型的東北漢。

“文廷,你也太見外了,有什麼事用到我保安團的地方,你發號施令就行了,專門派人請我來。來來回回的,多麻煩,用不著。”

馬連威的客氣話,含著挑剔的味道。

“大哥,昨天晚上的情況,事發突然,沒有來得及親自和你商量。有些失禮了,你多包涵。”

“哈,用不著客氣,咱們都是在青山鎮地麵上混食吃的,說多了,那就遠了。怎麼樣,凶犯沒有抓到吧,讓案子難住啦?”

“是,白折騰了一夜,一無所獲,讓你們也受累了。”

“啊,那我就明白了,發生這麼大的案子,一個人也沒有抓到,你不死心,還要查下去。想讓我保安團也搭把手,和你們一起查,是不是?”

“是,昨天我們隻搜查了鎮裏,我想在我們警區展開全麵調查,我們警署的警力有限,你們人多,人又是從各個地方來的,對各個村子的情況都比較熟悉。想讓大哥的人再幫一下忙。”

“老弟,維護青山鎮的治安,是你的警察署和我的保安團共同職責,雖然殺人案是你們應該辦的事,我保安團也不能袖手旁觀,坐視不管呀,是不是?你就說吧,怎麼個查法,是挖地三尺呢,還是翻箱倒櫃?”

“那倒不用,眼前最要緊的是兩件事,一是要繼續搜查那個蒙麵人,包括他騎的黑馬,二是要查清楚運貨的馬車和車夫,查一下誰家的馬車沒有了,車夫是誰。家裏都有什麼人。”

“嗯,我清楚了,我這就回去安排,在全鎮給他來個拉大網,他就是變成一隻鳥,也別想飛出青山鎮。”

王文廷握起雙手。

“那就有勞大哥了。”

送走了馬連威,王文廷獨自一人來到衛生隊停屍房。值班的看守掀開白布單,他看著車夫脖子上的刀口,眉頭皺了起來,車夫是被一刀割斷喉嚨而死。這說明蒙麵人是一個經過殺人訓練的凶犯。在他的認識裏,這樣的人,青山鎮不能說沒有,但現在還沒有發現。

看到車夫致命的刀口,聯想到與蒙麵人廝殺的情景,讓王文廷對蒙麵人有了新的認識,這是一個既殘忍又狡猾的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