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兩家親(1 / 3)

楊家大門前,鑼鼓喧天,鞭炮轟鳴。男賓女客,衣冠楚楚。歡聲笑語,喜氣洋洋。

楊家院內,正房五間,東西兩廂各三間,窗台以下由青塊石砌築,窗台以上是一色的青磚,房坡上鋪蓋的全是精心梳理的蘆葦梢杆。這是民國時期遼南鄉下殷實人家住房顯著特征。而大多數普通人家居住的都是石頭牆稻草房。

為了兒子的婚事,吝嗇的楊景賢總算奢侈了一回,在舉行婚宴時,請來兩個說大鼓書的藝人,為賓客們助興,說書人敲起皮鼓,隨著三弦的旋律唱了起來:

老祖宗墾下了這方土

玉帝爺擎起了那片天

生生息息一輩又一輩

綠綠黃黃一年又一年

做不完的夢

許不盡的願

防不及的天災人禍

理不清的家長裏短

風風雨雨

坷坷坎坎

任憑風雲多變幻

何懼豺狼逞凶殘

人生苦短一口氣

頂天立地是條漢

……

王家老太太和王潤鋒夫婦都來喝喜酒,一是表示感恩之意,二是表達兩家鄰裏關係的親密。當然也含有為楊家捧場助威的意思。

王母和王夫人被安排在靠近銀杏樹的席位上,這是梁秀英專門為她們準備的,因為樹下遮陽涼快。

看到王老太太,梁秀英從屋內出來,向女眷們的席位走來。

王老太太擺了擺手:“英子,你過來。”

王夫人:“娘,秀英現在都是婆婆了,你還叫她小名。”

王母:“她當婆婆怎麼了,她就是當上了皇太後、王母娘娘,我也這樣叫她,這樣叫,我就能想起她在我們家的時候,那招人喜歡的樣子。英子,我這樣叫你,你覺得怎麼樣,親不?”

秀英:“老太太,我是你的閨女,你怎麼叫我我都愛聽,我都答應,我在你跟前就是個小丫頭片子。”

王母:“叫你小名,我那是誇你,誇你年輕,要是現在有人叫我的小名,我能高興的三天三夜不睡覺。”

王夫人:“是,你還能三天三夜不吃飯。”

王夫人說完,微笑著看著婆婆。

王母:“三天三夜不吃飯,那不把我餓癟癟啦,餓的頭昏眼花,還能高興起來呀。你們都看看,人家兒媳婦的嘴裏吐出來的都是甜茲茲的蜜糖水,我的兒媳婦噴出來全是臭烘烘的大糞湯子,你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試試?”

“沒有人叫我的小名,我也高興不起來。”

王夫人含著笑,用婆婆的話回擊婆婆。

王母:“你真笨,沒有人叫你,你晚上躲在被窩裏自己叫呀,一遍不行你叫它十遍,十遍不行你叫它一百遍,一直叫到你起興的時候。”

王夫人:“媽呀,那樣我不成了廟裏的姑子,白天念經念上了癮。一晚上都不睡覺了。”

王母:“錯啦,那不像廟裏的姑子,倒像是夜裏叫春的母貓。哈哈哈。”

王母捂嘴大笑,眾女人也喜笑顏開。

“我做你的兒媳婦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動不動就拿我開心。”

王夫人故裝委屈。

王母:“不說不笑不熱鬧,攤上我這樣的婆婆,你就偷著樂吧,天天逗著你高興,還不知足,我這個嘴啊,是觀音菩薩給按的,好著呢,要是按了牛魔王的嘴,我嘴皮子上下一動彈,那噴出來就是一把火,還不把你燒成全身沒有毛的黑家雀,你還能像現在這樣,水光溜滑的,白白胖胖的。”

王夫人:“我白白胖胖的,你也看不順眼啦。還想讓我變成黑家雀。”

王母:“你放心吧,這事我不能幹。”

王夫人:“你還算有點善心,知道可憐我。”

王母:“我才不可憐你呢,我是心痛我兒子,把你整的黑不溜秋的,我兒子看到了你,就像看到個大驢糞蛋子,還不把他惡心地把腸子吐出來了。要是把你當成了熊瞎子,嚇得從炕上滾到地上。把牙磕掉了,我還得滿地給他去找牙,哈哈哈。”

眾人又大笑。

王夫人:“秀英妹子,看到沒有,你還羨慕我有婆婆呢,說著笑話,變著法埋汰人,這樣的婆婆,你要喜歡,就借給你算了。”

沒等梁秀英回話。

王母:“你把我當成什麼物件啦,可以借來借去的,你小心點,把我惹急了,我讓我兒子借幾個媳婦回來,讓你伺候著他們睡覺。”

王夫人:“我的天呀,這又把他寶貝兒子抬出來了,你們娘倆來欺負我,我還能有個好呀。”

王母:“這可不是我們欺負你,沒用鞭子趕你吧?沒拿棍子打你吧?是你自己把夾板套在脖子上的,在我們老王家的磨道裏,不停地轉悠,拉的還挺起勁呢,美滋滋的樂。”

王夫人:“媽呀,完了,讓我變成黑家雀還嫌不解恨,又把我說成是拉磨的小毛驢。”

王母:“你呀,當小毛驢你也不是塊好料,也不夠格,身上長的毛太少,屁股上還少了一條尾巴。”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