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責六十(1 / 1)

夏妖嬈是被韻月喚醒的。

揉了揉迷蒙的眼睛,夏妖嬈聲音模糊不清地問:“韻月,什麼時辰了?”

韻月眼中滿是不忍,“小姐……王爺回來了。”

白逸軒回來了?

她心裏一激靈,困意馬上被驅散得一幹二淨。勉強著掛了笑意抬首看向白逸軒,卻看到他一身清冷站在門口,懷裏還有個可人兒。

是素槿。

“王爺回來了。”她壓下嘴裏和心中的苦澀強強起身,取了茶杯親手斟了杯茶給他,“這是你最喜歡的蘇州碧螺春,我特地吩咐韻月衝泡了,你嚐嚐看。”

白逸軒置若罔聞,依舊站在那裏,說出來的話卻讓夏妖嬈覺得比清幽的月光投射在他麵具上的光輝還讓人心寒。

他說,“你還在這裏做什麼?今夜槿兒侍寢。”

夏妖嬈立在桌旁不動聲色,“國君隻給你我二人安排了這麼一個房間。”

“哦?那又如何?”白逸軒帶了戲謔和輕蔑,“王妃興致好非得留下也是可以的。”

夏妖嬈臉上的紅無止境地蔓延開來,可她為什麼一點都覺不到熱?她隻覺得渾身血液都像被凍住了一般,凝固在她心髒裏凍成了冰碴,密密麻麻地紮得她生疼。

“白逸軒,你我非得到如此不堪的境地麼?”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麵無表情地說完這句話,白逸軒就那樣攬了素槿進來坐在了桌旁,看也沒看夏妖嬈一眼。

見素槿端起茶杯就要喝茶,韻月氣不過一把奪下了她手中的杯子,“這是王妃斟給王爺的,你一個小小舞姬還配喝我們王妃親手斟的茶?”

素槿像是沒有脾氣般柔柔地笑道:“茶,斟了就是讓人喝的,王爺不會喝的,我替他喝也免得浪費這上好的碧螺春不是。”

韻月‘哼’了一聲,冷笑道:“王爺不喝就算拿出去潑在地上獻給土地爺也比給你喝強,長得一臉禍國殃民的樣兒……”夏妖嬈心裏一驚,想攔著韻月卻已來不及,隻能眼睜睜看著韻月話沒說完就被白逸軒一壺熱茶從頭澆了過來,露在外麵的皮膚立刻紅腫了起來。

“你算什麼東西!一個賤丫鬟,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和側王妃說話!拖出去杖責六十!”白逸軒將茶壺重重扔到了夏妖嬈腳旁摔個稀碎,對著夏妖嬈怒道:“你就是這麼管教你的奴才的?!”

夏妖嬈腦中‘嗡嗡’作響,知道白逸軒對‘禍國殃民’這四個字特別敏感如今是動了真怒,便一咬牙跪在了滿地的碎瓷片上,“臣妾管教不嚴是臣妾失職,還望王爺看在韻月侍奉臣妾多年的份上饒恕了韻月這一次。”

“小姐,快起來,這滿地的碎瓷片你跪不得啊!”被燙傷的肌膚火辣辣地疼,韻月跪在地上一點一點蹭到夏妖嬈身邊努力地想要將她扶起來,卻又被白逸軒一腳踢到了床邊。

看著韻月咬牙忍著疼撐得額頭上滿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夏妖嬈心疼得要命,聲音帶了哭腔,“王爺,求您饒了韻月,韻月的懲罰我替她受了。”

“王妃和丫鬟真是主仆情深。”素槿淡淡地看著她們,“那丫鬟也是無心的,王爺饒恕她這一次吧。”

“嗬,既然王妃這麼護著她就替她受罰好了。”白逸軒聲音一凜,“來人。”

流櫻一身黑衣推了門進來,恭敬地道:“王爺。”

白逸軒唇角無聲地勾起,卻像來自地獄的修羅,“韻月以下犯上,不準任何人予她治燙傷的藥。王妃管教不嚴縱容下人有失淑德,杖責六十,狠狠地打,一下都不能少,若是讓我知道有人敢徇私枉法,一並杖責。”

“王爺……”流櫻還想說什麼卻被白逸軒揮袖打斷,“求情的人也一並罰了!”

“是。”不再多說,流櫻叫了一個侍衛拉著韻月,自己則看似是托實際是扶著地將夏妖嬈帶了出去。

“王爺,你不用罰得那麼狠的,杖責六十,不死也沒了半條命了。”素槿伏在白逸軒身邊柔聲道。

“那是她該得的,我要叫所有人明白,誰也不能隨便欺辱了你去。”白逸軒沉默了一會緩緩地回抱住素槿,眼裏明明滅滅叫人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