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家鄉的信息,我最關心的莫過於交通。前年從重慶往涪陵繞道回南川,涪陵段80多公裏路麵已經全部硬化,走完涪陵段進入南川境內,從冷水下去,雨天的稀泥爛路差一點讓我們沒有信心走完餘下的路程而返轉涪陵。最近再次回鄉,從鳴玉去冷水那一段路,還在雨中深深淺淺地泥濘著,心裏的痛,無法言說。
南川要修建高速公路的信息,是去年從中央電視台“麵對麵”節目裏知道的。南川市委書記在節目裏展望說,南川很快就會有高速公路,準備花兩年的時間建成,到時候從重慶到南川,隻需要花1小時。我的心裏說不出有多麼振奮。一個小時,意味著南川與外界的溝通交流速度,比以前提高了5倍,南川理所當然可以作為中國中西部中心城市之一重慶的衛星城市,對南川經濟發展的帶動,是不可估量的。然而興奮之餘,卻又擔心這個規劃何時才能真正變成現實。
而就在今天這個下著春雨的周日早上,我終於收到了這個大好消息。我相信邁出真正的第一步後,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是順理成章。兩年過後,即2006年,從重慶回南川老家,將隻在寬敞的高速公路上走過一個小時。這一條大道,既寄托著我們對家鄉親人深厚的祝福,更寄托了我們對家鄉經濟早日騰飛的期盼。
拭去淚水,我給朋友回去短信說:看到“高速公路進南川”,感覺與家鄉的距離一下子近了,我的故鄉,我的親人,仿佛就在眼前。所以我流淚了,一個時刻關注家鄉的遊子,一個男人,為了家鄉指日可待的輝煌,哭了。
“為什麼我的眼裏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得深沉……”
大路穿過村裏
/佚名
我的家鄉終於有了一條好路,一條可以給親人們的生活帶來變化的好路。
我時常夢到雨中走在家鄉那條石子公路上,去五裏外的學校讀書,路麵高低不平,稀泥爛氹,汽車呼地開過,濺滿一身泥水。離家二十年來,我多麼想家鄉能夠修出一條好路,讓我的鄉親們通過這一條好路走出來,跟世界溝通。這個埋藏在心裏和活在我的文字裏的願意,今年初總算實現了,我從老家艱難走出來被叫作大路的那條公路,如今全線鋪完水泥,成為一條穿村而過真正的大路。
大路沒有鋪水泥之前,多數地段隻能過一輛卡車,對麵有車開過來交彙,隻能遠遠選中一段地勢比較安全、稍微寬一些的地方。路麵用碎石子鋪墊後,麵上由養路段的工人撒些泥土,被車輾壓,填平縫隙。晴天的時候,在路麵上行走還是比較舒服,但是雨天就不那麼愉快了,有些黃泥的上坡路段,遇雨水一衝,加上長年拉煤的重車壓迫之下,深溝淺壑,一雙腳在上麵走過,鞋子就留在泥裏。那些汽車就更難了,隻有請幾個離公路不遠的鄉裏人推車,車推上去了,推車這個活路,卻從此成了這些人找錢的門道。遇到下雨,本來沒有黃泥的路段也會在夜裏突然多出一些黃泥和溝壑來,因此運煤開上坡車的司機,說起下雨就氣不打一處來,既不安全又要破財,卻也無奈。
公路繞老家的村子後邊經過,從開始傳說縣裏將用瀝青改造這條路,到最終用水泥鋪成,其間換了四五任父母官,所以村子也從公路的一邊,雨後春筍一般在兩邊都修滿了房子,這條路就從村子的中間穿過了。
侄兒從老家出來告訴我公路修好的消息後,就去城裏的勞務市場找活路。侄媳婦年初就出來了,在七星崗一個夫妻都退休的人家當保姆。那家主人也姓程,一家人都善良,很喜歡侄媳婦做事的勤快和侄兒的憨厚,要認侄兒作幹兒子。於是侄兒侄媳婦叫那家男主人“三爸”。侄兒隻讀過初中,文化不高,在農村久了,除莊稼種得過得去以外,並沒有其它專長,總找不到滿意的活路。後來在三爸女兒的幫助下,才在建築工地上找了一份下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