囑咐完了,姐姐就催我早些回京,她說自己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看我一眼就心滿意足了。姐姐當家慣了,她決定的事就不好改變,在我的再三堅持下,她同意我在家裏再待三天,這是我上大學以來少有的——靠著她那麼近,對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中,為她理理難受的腰部,將自己帶來的水果一點點送到她的嘴裏,與她輕聲細語說話,還有能感到她生命的呼吸,……。當我掏出錢放在姐姐手裏,姐姐堅執不要,她還在為我著想,擔心我入不敷出。在我的堅持下姐姐就留下了。不過我知道,現在錢對姐姐又有何用?

返京的那天早晨,姐姐拉住我的手,又抱著我的頭怎麼也不舍得放開,於是我們姐弟倆痛哭起來。姐姐和我都知道這是永別,所以哭得那麼傷心。此時,我和姐姐都說不出話來,因為很可能這是我們姐弟最後一麵。回來的路上,我一直泡在淚水裏,怎麼都抑製不住;又像漂在空中,身體綿軟無力。我不知道前麵還有什麼奔頭?作為弟弟,我不能在姐姐身邊伴她走到生命的盡頭,因為作為公家人我是不自由的。此時,我想起英國作家吉辛與姐姐相依相伴的人生,如果當時我能陪姐姐度過一生,她會不會有這樣的結局?20多年前,我離開了生我養我的農村,離開了母親一樣的姐姐,以一個農民之子的一無所有開始新的人生探求,這其間的艱難困苦與孤獨寂寞不能對外人道。每當此時,想起姐姐,暗冷的心中就會充滿光明和溫暖。如今,姐姐已離我而去,剩下的人生道路我會很寂寞的。

跟我在北京讀書的外甥女寒假回到她媽媽身邊,這樣我姐姐得女兒伺候了40多天,回來時,姐姐讓女兒給我帶來她的一張照片,是年輕時照的,大約在20歲,我以前從未見過。這張照片上姐姐那樣年輕漂亮,充滿青春活力,我明白這是姐姐將她短暫的人生與生命行程濃縮在這張照片上,留給我。姐姐的意思是:“力強弟弟,姐姐走了,這個世界一定很寂寞,這張照片會給你堅強,會讓姐姐活在你心裏。”是的,姐姐像一陣風如一股煙般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隻留下我對她的記憶,還有這張照片。

每年這兩個時間,我都會在內心焚起素香,遙祝姐姐的在天之靈平靜安息。每當悲痛欲絕,我就想起姐姐的臨別囑咐:不要過於悲痛,更不要整天哭泣,那樣毫無用處,要堅強地活下去。姐姐雖是農村婦女,識字有限,但她明理聰慧,有膽有識,而我讀了幾十年書,難道還不能參透生死?天地以“氣”化形生人,當“氣”消盡,形神俱亡,再度化為“氣”,任何人都逃不脫此循環之理。所以,姐姐隻是過早煙消雲散罷了!但是,姐姐雖去,但她給我的愛護、溫暖和智慧,將永留我的心間。我會更好地活著,以更大的成績報答她。

姐姐屬豬,生於1959年1月7日(陰曆),死於2003年3月29日(陽曆),我將永遠記住這兩個日子。每年這兩個時間,我都會在內心焚起素香,遙祝姐姐的在天之靈平靜安息。

嫁給你,是因為從腳暖到心

文/佚名

當男人把胳膊挽成一朵花圍在女人的脖子上說“嫁給我吧”之類的話時,女人總是詭秘地笑著,並不接話,不是不想嫁他,她隻是還沒準備好,覺得自己的心理還沒成熟到可以做人家的妻子。

對於她的婉拒,男人並不氣餒,而是溫柔含蓄地說:“沒關係,等吧,等有一天,我們都走累時,我會借你一雙臂膀,讓你好好地靠著。”那一刻,她覺得很溫馨,心裏也很踏實,心裏想:就這樣一直被他寵著多好!

不久後的一天,她下班時剛走出單位門口,便發現自己的皮鞋開了個大口子,她又氣又怨,滿腹委屈。

這是他前兩天給自己買的皮鞋,什麼水貨害我這麼丟臉。這麼想著,她就覺得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生活的細節上,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幸虧沒答應嫁給他。她忿忿不平地想著,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為自己的過失付出代價。見到他時,女人一聲不吭,男人看見開了花的皮鞋在女人的腳上纏繞著,頓時心知肚明,他也不知如何向她解釋,一臉尷尬。

12月的冬天,寒風凜冽,女人腳上的鞋卻裂開了口,會凍壞她嗎?男人心裏想著,便開了口:“一會兒再去買雙吧?”女人瞪了他一眼,向前一瘸一拐固執地走著。在漫天雪花中,街頭的拐角,女人看見一位老者正在修鞋,她賭氣坐在鞋攤旁,把自己的鞋放在老者麵前,男人趕緊過來解釋,忙著和人家討價還價,這是他的日常必修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