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當場死亡。馮吉無大傷,卻昏迷了18天。第19天,當他蘇醒時人們告訴他:銀行已貸款,公司也恢複了生產;官司打平了,不輸不贏;財務科長已抓住,款也追回;兒子已被特召;外甥女已到公司上班,如願當了秘書……他呆呆的,身子一下子軟了許多。猛然,他想起母親,不顧阻攔堅決要回鄉下。
母親臉色慘白,目光呆滯,氣若遊絲。當馮吉淚流滿麵而緊緊地握住母親的手時,母親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來,像一道彩虹,緊接著永遠地熄滅了。
姐姐哭道:“娘不肯走,就是想見你一麵啊!”
馮吉嚎啕大哭。他忽然明白了——其實,這世界上,無論什麼事離了他都行,唯一離不開他的隻有自己的老娘!
在這個世界上,無論什麼事離了他都行,唯一離不開他的隻有自己的老娘!
最安全的姿勢
文/佚名
這件真實的事,發生在去年冬天。
那天清晨,縣城城西老街的一棟居民樓突然起火了。那是40年代修建的、磚木結構的老房子——木樓梯、木窗戶、木地板,一燒就著。居民們紛紛往外逃,沒想到才逃出一半人,木質樓梯就“轟”一聲倒塌了。剩下的9個居民隻好跑到唯一沒燒起來的3樓樓頂,等著消防隊救援。
消防隊不一會兒趕到了,可讓他們手足無措的是,這片老巷子太窄太深,消防車和雲梯根本過不去。情勢已經十分緊急,大火隨時可能燒到頂樓。眼見著底層用以支撐整幢樓的粗木柱被燒得“嘎吱嘎吱”響,隨時可能倒塌,消防隊長再來不及想別的,隨手拽下一位逃出來的居民披著的舊毛毯,和其他三個消防員一起拉開,對著上麵的人大聲喊:“跳!一個一個地往下跳,往毛毯上跳!背部著地!”
為了安全起見,他親自示範類似背躍式跳高的動作。隻有背部著地才是最安全的,而且不容易撞破舊毛毯。
第一個男人跳下來了,屁股著地,可沒有受傷;一個小孩子跳下來了,背部著地……人們的姿勢越來越規範,頂多是從毛毯上滾下來時有些擦傷。可還有一個裹著大衣的女人站在樓頂,猶豫著不敢跳。
火勢越來越猛,一根柱子燃燒著忽然“喀嚓”一聲斷了。人們驚叫了一聲,消防隊長的喉嚨都嘶啞了:“跳啊!你趕緊跳啊!”
小樓晃蕩了一下,女人終於下定決心跨過護欄跳了下來,在場的人集體驚呼:她用的分明是跳水的姿態,頭部向下。女人好像一發炮彈一樣迅速墜落在毛毯上,由於受力麵積太小,舊毛毯“嗤”一聲裂開,女人的頭部重重撞到了地上,頓時鮮血橫流。
這個女人真是笨啊,前麵的人跳得那麼好,看也該看會了,在場的人都這樣想著,忍不住奔了過去,奄奄一息的女人在消防隊長的懷裏很艱難地笑了。她的大衣敞開,大家這才看到她的小腹高高隆起。“已經8個多月了。”女人輕聲地說:“趕緊送我去醫院,剖腹,它能活……”
那是我親眼見著的一幕,女人後來被送去了醫院,我不知道她後來有沒有活下去。可我記得,那一刻所有的人都沉默和感動。那是對於一個母親腹中的嬰兒來說最安全的姿勢,盡管對她自己是最危險的。
忽然想起了豐子愷《護生畫集》裏麵的一幅:有人烹煮黃鱔,發現黃鱔熟了以後頭尾彎成弓型,中部翹在滾水外。剖開來看,發現裏麵密密麻麻全是魚籽——原來所有的母親都是一樣的,心裏最安全的,永遠給予孩子。
那是對於一個母親腹中的嬰兒來說最安全的姿勢,盡管對她自己是最危險的。
半毛錢的故事
文/佚名
他曾是那所重點高中裏最窮的一位學生,他也曾是那所高中裏最富有的一位學生。
他不知道他的親生父母是誰,他甚至很少想這件事。不知為了什麼原因,他們把他扔在了鄉醫院的走廊裏那條破舊的長條椅上,然後揚長而去。他甚至不知道,他柔潤的小臉有沒有被他的母親親過。
那對好心的中年夫婦,因為丈夫發燒,被妻子攙扶著來到醫院,然後發現了他。他們是那麼驚喜,因為盡管已經50多歲了,可是他們從來沒有過自己的孩子,他們喜歡這世上所有的孩子,包括眼前裹在小小的棉布裏麵不停地啼哭的這一個。
他們像抱起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欣喜地看見他多皺的小臉上淚光盈盈,那一刻,他們的心被他的盈盈的淚光所擊中,感覺這就是他們盼了一輩子的那個孩子。
那個無人認領的孩子啊,他從出生的第二天,便有了獨屬於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