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阿姨搶過話筒,啪地一下掛好。以閃電般的速速按了去電查詢。對著手裏的五寸大屏手機喊道:“xxxxxxx,打這個電話,洪化夜裏招人。”
掛斷後一個短信將號碼發給她首都名牌大學精細化學專業畢業的女兒。之後才笑嘻嘻地抬頭。口中不禁爆粗:“靠,幾毛錢的電話費都霸王。”
吳心不是故意的,他火急火燎地跑去撕招聘廣告了。
抱著A4紙才想起還沒付電話費。於是急衝衝地跑回去。隻見小店阿姨對著電話喊道:“胡說八道,剛才還有一個小夥子在我這裏打電話,人家都通知他明天八點去麵試了。”
“你別著急,我打試試,別激動。我這就打。”
小店阿姨麻利地按下重撥鍵。碰巧也看到了吳心遞過來的一塊錢硬幣。她嚇了一跳。撫著胸口等待電話接通。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再撥,還是空號。
吳心弱弱地說道:“我來付電話錢。”
小店阿姨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小夥子,你再打一次剛才的電話,阿姨不收你錢,還給你兩碗泡麵。”
好事成雙?不貪便宜,為了那兩碗泡麵也得打。可接通了說什麼?總不能說是為了兩碗泡麵吧。
他醞釀了一會兒才撥號。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後再重撥。”
英語提示都聽完了,吳心和阿姨都沒反應過來。
吳心比對著廣告上的電話,沒錯。
小店阿姨一把奪過吳心手中的硬幣,“元素周期表,我都背上十五個。趕緊走,大半夜的遇到小騙子。”
雖然罵吳心,可她卻一個勁按重撥鍵。因為無心第一次打電話,顯示通話時長三分零五秒。她也的確聽到話筒裏有聲音。
“該死的電信局,你能不折騰人麼?”電信局成了她最終的詛咒對象。
差點撞牆的吳心也找到了電信故障這個安慰自己的理由。他抱著A4紙回到出屋子,一下子癱倒在床上。
發誓要靠文憑找工作的我,去洪化不也和文憑沒關係麼?但我為什麼這麼開心?
吳心感覺自己變了,可並不像自己所設想的那樣憎恨這種改變。或許活著才是人生的唯一目標。
現實會不知不覺地改變你的夢,並做到讓你心悅誠服,開心地接受它對你的嘲諷。
這一夜吳心沒有夢,醒來已是中午十二點。他跳下床,用水衝了一把臉,套上衣服,攢著A4紙,塞了一包煙破門而出。一路小跑趕往園區。
大老遠就看到洪化的牌子和那小城第一高建築物,產品分離塔。這種分離塔很常見,但凡和石油有關的化工廠多半會有一兩個。
看到洪化的大門,他有些失望,一個號稱基礎建設投資幾個億的公司,除了分離塔顯眼外剩下的隻有一座三層大樓和幾個五米左右的小平房,除此之外看到的隻有荒地。
“這也算跨國公司,還每年納稅八千萬?”無心真想問問公司保安。
可人家仿佛知道有人要來麵試。沒和吳心作任何交流就把門打開了。
吳心直奔三層樓房。進門沒看什麼華麗的擺飾,心裏不禁有點慌,該不會是皮包公司吧。
“左拐第三間。”正當吳心害怕之時昨天晚上那個胡小姐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隔空傳音?吳心猛抬頭,原來是喇叭。
聽慣了電流雜音超大的學校廣播大喇叭的他真沒想到公共場合的喇叭居然可以沒電流聲。
站在人事部門口,吳心慌忙整理自己的衣服,他頭腦嗡嗡作響。出門太急,不僅上衣穿反了,連下身睡覺穿的大褲衩都沒來得及換,一包煙在兜裏格外的顯眼!
出於某種無意識,他不知覺地脫衣服,準備正過來穿。
他穿的是T恤,剛摟起一半,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位和他差不多年齡的美麗女子。上身黑色截腰小西服,裏麵配的是白襯衫,下身穿著黑色半裙。極為普通的穿著卻突顯嬌人身材。
女子見吳心脫衣服,蒙圈了。“你這事幹嘛?”她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桌,仿佛竭力控製著情緒。
吳心小臉爆紅,理順衣服。邁步跟進去。他真希望女子不要轉頭。同時對自己也無語到家了。
自己第一次麵試不僅睡到午飯時,還反穿著衣服。如此不著邊際活該餓死。“你好,我叫吳心,來麵試。”
胡玥仿佛也不想轉頭,不過她還是做回自己的位置。正麵看著吳心。但見他反穿著衣服,差點笑噴。“你好,我叫胡玥。”
“我,我衣服穿反了,想換一下剛才。”吳心忙著解釋。
剛才強忍著憤怒,現在強忍著笑意。胡玥對眼前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做事卻嚴重不靠譜的大男孩更加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