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宇帆鳳眸一冽,眸中閃爍著嗜血的寒芒,不屑地咬牙哼道:“傾盡一切負責?哼,欠債才需要還錢,殺人,當然得拿命來償!”
“半個月後,是慕容雪的祭日,不單是安子建,陸子彥,也得死!你們陸家風光了幾十年,也該嚐嚐,白發人送黑發人,家-破-人-亡的滋味!”
最後幾個字,他說得狠戾如冰,灌注了死都無法磨滅的恨!
然而,裴奕辰卻沒有遂他的意,而是抱著李翎兒,輕笑著站了起來,一副看完戲,意欲離場的悠閑姿態,慢條斯理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要我幫你殺人,你還沒那資格!”
“裴奕辰!”夔宇帆眉頭一擰,鳳眸頓沉。
裴奕辰微側過身,皺了一下眉又挑起,故作不在乎地瞥了一眼懷中女子,繼而抬眼睨著他譏笑道:“你的籌碼是她,可惜你估錯了價,你真以為我這麼容易受你威脅,被你利用?”
“實話告訴你,你們兩家的爛賬我不會插手,之所以疼愛她,是因為我睡過她,剛巧她又無父無母,所以才可憐她,就像對待流浪無依的小貓小狗,寵物而已,你以為是真的愛?!哼,成大事者必先戒情,這個道理,我比你懂!”
說完有意瞥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卡珞琳,繼續輕飄道:“自己的女人都能舍的人不隻你一個,剛巧,我的女人也不隻翎兒一個,否則,當初我也不會送她走,讓你有了可趁之機!而我,最恨人動我的東西,她如果有半分閃失,你會怎樣,怎麼個死法,這個賬,你好好算算!”
“還有,知道我為什麼故意留那個女人(Tina)在身邊,然後故意讓鬆阪矼的人,連你的七色美人全部劫走嗎?這,就是我回敬給你的大‘禮’!”
“當日山口馗(雅娜紮山口組頭目)是受誰唆擺而死,鬆阪熊(鬆阪矼的哥哥)到底是切腹自殺,還是蓄意他殺,你的‘天使之矛’們會不會供出你的第二身份,鬆阪矼在得知幕後黑手是你後會怎麼做,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夔宇帆的臉色越變越沉,一雙骨節分明的拳頭握得咯咯直響。
裴奕辰狡黠一笑,又將夔宇帆的話一字不差地用輕蔑的語氣重述道:“報仇和談判一樣,是智謀韜略的較量,誰掌握了對方的軟肋,誰就掌握了主動權。商場和江湖都是戰場,鬥智鬥勇亦鬥狠,這話是沒錯,但我能光明正大做的事,‘一身幹淨’的你,一輩子也做不到,夔大總裁,你的軟肋是什麼?!嗬……”
裴奕辰輕鬆吸了一口氣,嘲諷式的緩緩籲出,忽又眸光遽戾,咬字如冰道:“借刀殺人的伎倆,我不屑去玩,但不代表我不會!再敢不知天高地厚的跟我耍心機耍狠,我會徹底滅了你,讓你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說完睥睨了他一眼,讓人護著李皓誠,扛著昏迷的卡珞琳和血狼及手下,浩浩蕩蕩地走了。
看著他傲然淩冽的背影,夔宇帆眯了眯眸,薄唇嘴角勾出了一抹殘忍至極,也勢在必得的狡笑。
博弈的樂趣,就是虛實交錯,主動權是其次,掌控全局才是真正的大贏家!
在提到Tina的時候,助理冷驍皺緊眉頭,稍有鬆懈的神經再次繃緊欲斷,滿麵隱憂焦慮。
鬆阪矼,雅娜紮組織(有數百年曆史的東亞黑幫)現任大佬,荒淫好色,同樣心毒手辣的狠角色,更是裴奕辰的死敵。Tina被假當成裴奕辰的女人落在他手裏,真真是生不如死,會供出什麼,誰也不知道!
午夜一點,肅清的街道死寂一片,數百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帝豪酒店,猶如陰兵過境,氣勢恢宏,讓世人毛骨悚然。
黑色凱佰赫戰盾防彈車裏,裴奕辰憐愛地將李翎兒擁在懷裏,輕柔地捋著她的發,靜靜地望著她,目光深邃,瀲灩如水。
像是受到夢靨驚擾,李翎兒忽地蹙緊眉頭,身體害怕似地蜷了蜷,夢囈一般含糊念著,“媽媽,媽媽,為什麼,為什麼要生下我……”
裴奕辰心頭一酸,將她擁得更緊,骨節修長的手掌一下下輕撫著她纖細的背,語聲輕柔亦鄭重道:“丫頭,都過去了,從現在起,除非我死,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相信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