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要是秦國真的打過鴻之塞,我們是不是也趁機吃掉邊軍?”少年追問道。
這個問題少年好像問過好多次了,老者並不回答,“墨兒,還有兩個月就要行加冠禮了,你二十歲了,可有中意的姑娘,爺爺幫你打聽打聽。”
一問至此,少年刷的臉就紅到了耳根,“爺爺,邊關未定,成家的事還是以後再說。”
“墨兒,你爹娘去的早,有什麼事不要瞞著爺爺,看上誰家的姑娘就直說,爺爺給你做主。”
許墨知道這個老頭子又開始拿自己尋開心了,索性也就不說話,由著他胡鬧。自己的父母當年均死於邊軍的戰鬥中,老早把自己撇下,一想至此,許墨吞並邊軍的想法更加瘋狂起來。
“爺爺,天子巡視各軍軍備,算日子,今天也該到了。”許墨說道。
“天子與你父親年紀相仿,往年天子在我水軍營寨格外拘謹,此次見天子,由你主事,我脅從。”許嵩說道。
許墨一臉驚訝,“可是,爺爺,我...”
“爺爺年紀大了,水軍這十萬人終究還是要交給你的。”許嵩打斷了許墨的話。
.......
南國天子巡視軍備每年都有一次,南國人煙稀少,山區眾多,唯一富饒的也就是源江南岸的幾座城市,近年周國連年風調雨順,顯示出了異常強大的軍事儲備。鴻之塞之圍其實是南國人最想看到的,因為來自源江北岸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禁軍先行,天子儀仗緊隨其後,往年都是如此這般。今年的氛圍卻是有些詭異,連普通的水軍士兵都都感覺到了,迎駕的許嵩與許墨心裏早就驚濤駭浪,天子或者京都出事了。
禁軍還是在最前,清一色的黑衣黑甲沒有問題,中間卻是禁軍黃金甲士,兩百臻境巔峰武師,這是南國禁軍最最精銳的部隊了,當年周國宗師楚義成名之戰,周國上下也就隻有三百臻境武師,這黃金甲士全是臻境,戰力可見一般。在最後的竟然是兩萬禁軍將士。
水軍的將士下意識的握了握手中的長槍,自家人同室操戈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隨時到來的戰鬥,也早就習以為常,主將令下,馬革裹屍在所不辭。
南國無戰事,禁軍不會如此攻擊水軍的,這點許墨心中很清楚,震驚的從頭到尾沒有看到天子。
“禁軍都督東郭代天子撫恤各營。聖旨在此,水軍都督接旨。”
履行完冗長的禮節,禁軍被安排在水軍營地下遊安營紮寨。
禁軍都督東郭終於被許嵩與許墨爺孫倆拉近主帥營帳,屏退仆從。
“東郭,長話短說,天子是不是出事了?”許嵩急急忙忙問道。
東郭看著這位與自己父親同時代的長輩,滿臉苦澀,說道“天子無礙。”
許嵩與許墨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隻要天子沒事,南國便沒大事。
“大宗師,大宗師命不久矣。”京都皇家震蕩,此事雖然隻有幾人知道,但這幾人都是南國最重要的那幾人,京都安靜的表麵下早已驚濤駭浪。
少年許墨表情還好,老者許嵩腦子似是被重物擊打了下,好像回到四十年前的那一天,與周國大宗師智宣子之戰。自己落英繽紛劍法大成,自信滿滿,卻被劍術大宗師智宣子拿木劍重重敲了下腦門。宗師與大宗師隻差一個字,這一個字不可逾越。
許嵩的臉色瞬間蒼白,即使有白胡子的遮掩,還是被許墨看在眼裏,爺爺一瞬間像是老了幾十歲,更像是八十歲的老者了。
許墨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爺爺,說道:“都督,什麼事情慢慢說。”
許嵩的變化被東郭看在眼裏,可是沒有辦法啊,南國四位宗師,隻有這位是與大宗師同輩的前輩,大宗師倒下了,這一切可都等著你去收拾啊。
東郭緩緩說道:“南國,恐怕是要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