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上(1 / 3)

出身鷹巢泯乾坤

孝子舍食素真神得、得、得……

得、得、得……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夜空的寧靜。十餘騎馬匹如同離弦之箭般飛馳在通往京師洛陽的官道上,其速之快,卷起漫天黃沙飛舞。即便如此,馬上那些黑色長衫、黑巾罩頭的騎士仍舊不住揚鞭吆喝,好似焦急萬分,為這本就陰暗的夜空更添一份神秘。

忽然,行在最前方的黑衣人尖叫了一聲,手中韁繩緊緊的拉住,那馬兒嘶叫了一聲,揚起兩條前腿,隻是在一瞬間已經止住身形。如此一來,行在其後的十餘名黑衣人也齊拉韁繩,止住馬兒。那些馬兒好似長期受過此種訓練一般,以原本的速度,能在這瞬間停住已是不易,豈知它們不但停住,而且還十分自覺的形成一個‘人’字形陣勢。

最先停下的黑衣人坐在馬上,左右看了看,好似在搜尋著什麼,可在他麵前,除了大路兩邊的草叢在微風下兀自搖動之外,並無任何動靜。其後一人四處望了望,帶馬上前,衝那騎士問道:“少爺,發生何事,為何忽然止步?”

先前的黑衣人回頭看了看說話之人,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沒事,我們還是趕路要緊。”言罷手中馬鞭一揚,狠狠地在坐騎上抽了一下,坐騎長嘯一聲,疾步前行。緊接著,後麵的幾十騎也緊隨而去,瞬間消失在這夜空之內。夜又恢複了寧靜,好像這條官道上本就不曾有這些行者經過一般。

眾騎士離去約有一盞茶的功夫,在那騎士首領馬騎停下之處的草叢才一陣搖動,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男子偷偷的在草叢中探出頭向官道看了看,確定那官道上卻無動靜,這才從草叢中跳出,拍了拍身上沾著的草葉,衝哪些騎士離去的方向吐了口唾液,兀自罵道:“這麼快的速度,莫不是殺人的強盜?幸虧沒有弄壞我的畫,不然豈不又害得我一日無功。”言畢,慶幸的看了看手中的一軸畫卷,曲身挽起幾乎是由補丁摞起的短褲,依著官道向前行去。

他行至不足十步,忽又止住步子,滿麵驚恐的抱著自己的畫卷向後退了退。不隻在何時,那些騎士已經站在了他的麵前,一雙雙眼睛如同把把利劍般盯著這個看似潦倒的少年。少年連退出幾步,這才停下身子,想了想一舉自己的拳頭,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的衝站在前麵的黑衣人道:“你們不要打我的主意,我不過是一個窮小子而已,身無分文,即便你們殺了也無任何好處的。”

黑衣首領聞聽少年此番言語,忍不住昂頭一笑。“不過是一個過路的窮小子而已。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躲避我們?”話剛剛問完,他自己又是一笑,好似明白了什麼一般。其實此時的世道,不必少年回答他已經明白,亂世春秋,強盜肆虐,普通農家子弟見到如此打扮的行者,又焉有不躲之理。想到此,他衝少年一抱拳道:“小兄弟莫要誤會,在下隻是見你忽然出現在馬前,以為會傷到你,本想停馬問候一下而已,並無其他,既然小兄弟並無大礙,那在下告辭了。”

言罷!他身子一揮,十幾個人好似忽然間在這個世間消失一般無影無蹤。那少年一見此景,一張嘴巴驚訝得張了好久,這才搔了搔頭,四處巡視一番,衝著懷中的畫卷道:“幸得今日畫了這幅觀音娘娘的畫像,有了娘娘的保佑,不然焉有我馬良的性命。”言畢,順著管道匆匆離去。

他剛剛離去,那些黑衣人又無聲無息的出現。首領身後一人望著少年離去的方向道:“少爺,此人莫不是那老賊派來監視我們動向的?”那首領也目視遠處的少年,微微一笑道:“如果那老賊手中會有這樣的人,我們又何必如此的辛苦?”言下之意,是說著少年實在不堪,決非是自己的敵人。言罷!他長歎了口氣,又道:“此處已距京師不足百裏,已是那老賊的範圍之內,各位看來要辛苦一回了。為了安全,我們還是要棄馬而行。”說話間,他的手臂一揮,在眾人的身後已出多了幾十騎馬匹。首領走到那站在第一位的馬兒麵前,輕輕的拍了拍馬兒道:“多謝你們送我們回到洛陽,餘下的路程我們要謹慎行事,所以不用再麻煩各位了。不過要勞煩各位回到紫雲山翰珊齋告知賢赬師太,就說我們已經安全抵達京師,望她能夠早日派出弟子參加‘誅仙’大會,解救天下蒼生。”

他的話音剛剛一落,那馬兒竟如同是聽懂了他的話一般點了點頭,昂頭衝眾人嘶叫了一聲,轉身順著官道疾馳而去,餘下馬兒也好似聽到了命令一般緊跟其後。十餘騎馬匹越行越快,逐漸的竟飛在半空之中,化作十餘隻白鴿,飛向空中。

眾人目視空中白鴿,均顯驚訝之色。眼見白鴿逐漸消失在夜空之中,黑衣人中一人道:“當年我等追隨將軍與塞外胡人一戰,就是因為胡人之中有這些懂得奇門遁甲、撒豆成兵之術的法術高人,我軍才會傷亡慘重,接連戰敗。如果當時有這賢赬師太在軍中助陣,那些胡人又豈會如此猖狂。”此言一出,餘者均是一聲歎息,唯有那首領微微一笑,回身衝其手下道:“可惜,當日各位叔伯與胡人之戰時,孩兒隻不過是一嬰孩,不能夠置身其中體其之悲憤之情。不過當前之日,不必說是胡人之殘忍,就連我們宋人自己都殘害同胞,比之胡人真的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因此我們此次所做的事情,決計不能輕心於沙場戎馬之戰。”

一番言語說的鏗鏘有力,眾人無不點頭稱是。首領長歎了口氣道:“更何況我們雖然不及於賢赬師太一類人有著高深的法術,可是畢竟我們的武功才是戰場上的真正較量之術。”言語之中並不十分認同法術,不過話一說過又覺得有些不妥,口口聲聲的說法術之不濟,此時卻又要依賴於法術,不禁淡淡一笑,身子微微一曲,如同影子般向前閃過。餘下之人相互一望,各自施展輕功,四散離去。

洛陽城下,靜得出奇。那扇漆黑的城門下,四名士兵挺直的站立,手中的鋼槍即便是在這漆黑的夜空之下仍舊閃爍著絲絲光芒。忽然間,一條黑影如同是在瞬間閃現一般,靜靜的呈現在城門之下,那四名士兵八目睜的溜圓,卻好似沒有見到眼前的人影一般,一動不動的盯著那黑衣首領的身影。

黑衣首領左右看了看四名士兵,眼角閃現出微微的一絲笑意,抬頭望了望麵前那五丈餘高的城牆,身子一縱,如同是在那筆直的城牆上登梯一般,幾步已經登上了城牆的頂端。他的身子剛剛落在城牆之上,身子便是一震,在他麵前忽然閃現出一道五彩光芒,那城牆之上好似是多了一道屏障一般令他根本無法再向前一步。他尖叫一聲,雙腳在城牆上一蹬,身子如離弦利箭般向城外而去,可他的身子離開城牆還不足一尺,麵前懸空之處金光閃爍,一道金色網迎麵向他罩來,他微微一愣,雙足又在城牆之上一點,身子向上急縱的同時右手一揮,一把水晶白玉劍已經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