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單章故事:新月(2 / 2)

丈夫頓時收了聲,看著眼前的妻子,她的眼神閃動著異樣的光芒,他有些發怵了,抓起外套,甩下兩個字“離婚!”

妻子冷冷地回答,“她會回來的。”看著他摔門而出,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實在忍不住委屈而痛苦了。

其實,那個叫做芳的寡婦根本沒有失蹤,她本來隻是打算嚇嚇他們。在夫妻倆爭吵的時候,她正在鎮上的掛麵廠裏和別人說著閑話。不過那個晚上之後,女主人和芳就真的不見了。鎮上再沒有人見過她們。隻剩下男主人一個人。他這次真的很頭疼,鎮上的人都在指責他,自己的工作也被停了。

不過,故事並沒有完。

在妻子消失的第二天晚上,丈夫正在沙發上發呆,門被叩響了。非常溫柔而有禮貌的敲門聲。他本來以為是自己的妻子回來了,開門一看,台階上放著一個不大的盒子。

他拿起盒子,覺得有點沉。丈夫關上門,把盒子放在桌上,打開一看:這是一雙手,齊腕而斷,那雙手沒有血液和水分,發黃而幹枯,而這手是芳的,他能認出右手上的一個疤痕。他慘叫一聲,把盒子蓋上之後,扔了出去。

奇怪的是,接著的第三天晚上,也在新月十分,又響起了敲門聲。而這次,是兩個盒子。他不敢看,但是頭腦裏能相信出那些恐怖的畫麵.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趕緊把盒子抱到了派出所。警察半信半疑地打開盒子,裏麵卻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從那以後,大家都開始懷疑他有神經病,甚至覺得這個人已經瘋了。無論他找到單位的同事還是鎮上的朋友,人人對他都避之不及。人們經常能在街上看見他抱著盒子,一副驚惶不已的模樣。遇到人就大喊“殺人啦,殺人啦!”

日子一天天過去,盒子也越來越多。前後一共有9個盒子。每次他把盒子扔出去,次日都會和新的盒子一起整齊地碼在門口。

這是第十一天了,他已經三四天沒有合眼。手裏攥著一把刀子。由於長久沒有吃東西,臉色像肝炎病人一樣,頭發也凝成一塊一塊的,雙眼充血異常。今年是他和妻子結婚的第九年。9這個字仿佛是一道催命符,9個不同大小的盒子也被他鎖在了雜物間了。女主人消失後,所有的關於她的東西都被丈夫搬到了雜物間,包括她曾放在枕頭上方的畫框。

又到了新月時分,他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屋子裏所有的燈都開著,門窗都用木條釘死了。長久的沉寂。他沒有聽見敲門聲,卻聽見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音,仿佛是從雜物間裏傳來。聲響和動作越來越到,盒子翻動開合的聲音很明顯。

仿佛有個人在裏麵打開那些盒子一般。他跳了起來,眼神裏有幾許癲狂,“終於出現了。”他嘴裏叨叨著幾句,模糊不清。全身所有的力量都積聚在手裏的那把刀上。他慢慢地貼近門框,耳朵湊在門板上。

“咯吱、咯吱”……這聲音突然出現了,仿佛人的身體關節在扭動。他很緊張,肯定有個人在裏麵。會不會是妻子?此刻,他也不願多想,隻願能盡快結束煎熬。他一腳揣開門,看到了這樣的場景:

盒子四零八落地散著,而裝在盒子裏的各種幹癟的人體,自動地朝著一個類似人頭一樣的東西聚攏,脖子、然後是胸腔,接著是手臂,手,腹部,臀部,大腿最後是腳。剛好九個盒子。

這個身體像幹屍一樣,蠟黃幹枯。仿佛是木偶師手裏的傀儡,緩慢而僵硬地動了起來。站在門口的他看呆了。雙腳不受控製的發軟,他是多想邁步逃開,嘴裏也像喊救命,可是,他動不了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具幹屍站起來,朝自己走來。

那個頭顱抬起來,亂七八糟的頭發裏埋著一張沒有皮膚的臉,這是芳。他還能感覺出來。

她以奇怪地姿勢慢慢走到他的麵前,抬起下顎,露出兩排白牙,發出了撕心裂肺的聲音:什麼時候娶我?

…………

當大家都發覺這個瘋子很久沒有出現時,他的屍體已經長滿了青色的屍斑。在他的旁邊還躺著芳,已經是幹屍一具。而男人的雙手卻怎麼也找不到。警察在雜物間裏找到了一副畫像。上麵畫的是失蹤多時的女主人。她帶著神秘的微笑端坐著,猶如蒙娜麗莎一般,而她的懷裏,捧著一個不大的盒子。上麵依稀寫著幾個小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