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詩：“交親零落鬢如絲，兩袖清風一束詩。”（元·魏初《送楊季海》）
羊續懸魚
時，權豪之家多尚奢麗，續深疾之，常敝衣薄食，車馬羸敗。府丞嚐獻其生魚，續受而懸於庭；丞後又進之，續乃出前所懸者以杜其意。
——《後漢書·郭杜孔張廉王蘇羊賈陸列傳》
東漢時，我把魚烹畢，奉大人吃下如何？
大人，如果把魚吃掉，如果這麼大的罪惡，
可能死在曆史書中。
大人。
“三月望餉鯉魚”，祖祖輩輩在南陽，
大人是否研究過它的處境？
大人是不是看一眼明日的國運，
綠草和鮮花的柵欄，
也是百姓的主要食物？
東漢時，大人，誰有內傷？
你任南陽太守不長，
錦衣美食，車馬堂皇的不是你，是你的周圍
找不到傷的痛。還有，你的魚是不是在風幹之後
還有可能潰爛，
還有可能，無法穿越後代的雨雪風霜？
大人，你敝衣薄食，車馬羸敗，
能不能穿越曆史？
正在消逝的黃河和周邊的魚，使你有了使命感。
大人，妻兒已經關在庭院門外，
他們和你的名聲一起又回到老家。
你的痛苦為什麼古書裏沒有涉筆？生命將延續下去，
時光旅行得越多，
就越聽得清百姓說話，
無論是南陽還是山東，或者今天的北京。
大人，我把魚繼續掛在庭院中央如何？
不貪為寶
宋人或得玉，獻諸子罕。子罕弗受。獻玉者曰：“以示玉人，玉人以為寶也，故敢獻之。”子罕曰：“我以不貪為寶，爾以玉為寶，若以與我，皆喪寶也；不若人有其寶。”稽首而告曰：“小人懷璧，不可以越鄉，納此以請死也。”子罕置諸其裏，使玉人為之攻之，富而後使複其所。
——《左傳·襄公十五年》
辯證法的勝利起點在春秋。
至少，我還可以愛上一個前朝的人，和他說過的幾句話。
愛上公元前557年，宋國這座山上鑿出的這塊玉。
玉石像太陽一樣在心裏隱藏起來。
太陽照常掛在天上，
照著他說過的話。
這幾句話烘烤著我，和我周圍的人。
汗水從皮膚上滲出，代表今天的想法，
和想法中，高山的起源和花朵的盛放。
玉石烘烤著他們，就像烘烤著魯國大地裏的玉米。
這幾句話就在玉石的中央。
是玉石主宰了我們周遭的世界？還是山？
還是把朝代之名泯滅之後的這一點時間？
辯證法的勝利在於：
心靈深處的玉，
不能交換。
一眨眼之間，多少個朝代的風，拂麵而過。
如果生在春秋，就能仔細地觀察宋國的山，山上的玉。
與今天隔著多少條長河，
還能觀察子罕，說話的神情。
楊震拒金
當之郡，道經昌邑，故所舉荊州茂才王密為昌邑令，謁見，至夜懷金十斤以遺震。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無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謂無知！”密愧而出。後轉涿郡太守。性公廉，不受私謁。子孫常蔬食步行，故舊長者或欲令為開產業，震不肯，曰：“使後世稱為清白吏子孫，以此遺之，不亦厚乎！”
——《後漢書·楊震傳》
在昌邑，天黑下來之後，
金子的超級力量，是否一切正常？
荊州秀才前來拜見，老朋友是不是真正互相了解？
金子閃亮，但是還可以看見，金子有病容。
就像有人很高興，仍然心痛。
金子分泌的物質，在空氣中傳遞。
金子如何塑造世界與人生？
問題的起因在於一位朝廷的命官，一個叫楊震的古人，
他的子子孫孫常吃蔬菜，步行出門。
白天的我和夜裏的我彼此奴役，
反客為主，奪回掌控金子的主權。
壓縮、擴張、暫停與分割，變成錢，把你送走。
“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謂無知！”
螞蟻們在看不見的金子周圍爬來爬去，
在昌邑，一個故事流傳至今。
一錢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