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欲望如火
你說欲望如火？
其實欲望似雪，鋪天蓋地，再化掉。
我把你做成一個雪雕，很大，
放在天邊。
我一口氣能跑這麼遠嗎？
這是冬至日的一個謎案。
雪這麼大，你又在燃燒。
傳說中的雪蓮我沒有見過，
我見過你雪地產子的全景。
就在眼前。
我的每一個毛孔都開放，
成群結隊的雪，在身體裏擁堵。
我能指揮雪，但是不能
指揮自己。
對雪動刀之際
對雪動刀之際，
看麻雀如何在雪裏覓食，如何飛。
還有，分析林中這些足跡。
用雪來祭天祭祖，
我的對象不是飛禽走獸。
我隻能獵到這棵樹，在雪中，
我的饑餓已經掉光了葉子，壓滿了雪。
杉樹或者鬆樹，
也許就是我的下一個秘密吧。
須也白，發也白，親切又神秘。
我陽氣回升，今天白晝太短。
餃子的味道很香，
雪的味道更香。林子裏靜悄悄，
動物們全都跑光，怎麼辦？
開一個天窗
我坐你的索道，駕臨你的山岡，
從山頂向下看雪。
開一個天窗，看雪。
在你的這張白紙上，
我隻能選擇暈倒。
你的紙上，到底寫了哪些字？
雪橇拉來的到底是什麼禮物？
我還是選擇回家，撤離山岡。
家裏的八匹馴鹿很溫柔，
在雪地跑得很快。
我們的蹄聲都很響亮。
每一個孩子我都要親吻一下，
再送你一個大雪的北國。
天窗所見，是你的胸膛，你的臉。
一切與雪有關
如果在履帶之上，
我就不會飛出去。
身後的音樂在跳躍，身後有轍，
一路上都是雪景。
快走，還可以追得上她們。
被雪擊中，看一眼連綿不斷的雪山，
聽一種聲嘶力竭的召喚。
你好嗎？
從雪地離開，從今天到明天，
這一段距離，需要時間。
一路上都在刷新版本。
雪的馬達在隆隆作響。
雪地之上，一切與雪有關。
給美麗留出拍照的空當，抬頭看天。
繼續追趕。
大地的天書
一旦你知道這是雪，一切就簡單了，
心也白了。天地也都是白的，
太陽出來也是白的。
你就會想起那年凍死在路邊的蜻蜓，
那麼素雅，那麼寧靜，也是白的。
一旦你知道這是大地的天書，
你就讀懂了雪，
其實是紅的。
蜻蜓生前的軌道是紅的，
一道道飛濺的雪痕是紅的。
你的喝彩，包括你的欲望，
也在太陽的背後慢慢變紅。
血要朝向哪個方向滴落？
在書裏，這一次我們不能再瞞天過海。
2004.12.21——1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