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放肆的傳進屋裏,而我抬手就能將門打開,可短短距離卻好像隔了千山萬水,我一點點的將手挪過去,終究還是沒有勇氣開門,直到聲音消失,四麵八方傳來的壓力才漸漸減輕,我已經汗流浹背,這才鼓起勇氣將門打開了。
走廊裏空無一人,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可那昏暗望不到頭的走廊,卻好像通往陰間一般,讓我心底裏的恐懼蔓延到全身。
這裏也不能住了?
可從秦風家跟到賓館,我還能躲到哪去?
北京城裏的鬼,比官賜村的更可怕。
文靜緊裹著被子,麵色慘白,我大步走過去對她說:“別怕,咱就在這等著,他要來就來吧,哥陪你一起死!”
文靜乖乖的靠在我懷裏,我就這樣摟著她,帶著一股死誌,靜靜的等待著即將出現的恐怖場景,整個房間裏都彌漫著悲壯的氣氛,如同被逼到絕境的戰士,看著小鬼子一點點靠近。
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直到死一般的沉寂被電話鈴聲刺破,我才發現自己的半個身子都被文靜壓麻了,她被鈴聲下了一跳,隨即遞給我,我頓時狂喜,按下接聽叫道:“我草,你他媽再不來就等著給我收屍吧!”
許祈語氣疲憊的說:“我的小祖宗啊,接到你電話我就馬不停蹄的動身了,下了飛機看到你短信,連口飯都不敢吃,急急忙忙就照著地址趕來,我快到你朋友家了,你下來接我。”
我說事情有變,我現在在賓館,剛才有鬼來了,差點嚇死他王大爺,媽的,你在門口等著吧,咱們換個地住!
許祈怪叫道:“換?不換!欺負了我徒弟,咱還得躲著它?你等著,師父給你抓鬼去你笑什麼呀,不信貧道有抓鬼的本事?”
我剛要問他在說啥,電話裏就傳來一口北京腔調,挑釁的說:“信,您這種高人別說抓鬼,抓鬮都是把把贏的,可您坐個出租都跟我搞價,也說明這抓鬼的人,窮的可憐呦。”
許祈叫道:“你這樣說話貧道就不愛聽了,別說縱有萬貫家財,我隻一人獨享,關鍵貧道也沒少給你呀,你打不打表都是個賺”
這時我才聽懂,這個逗比道士和出租車司機吵起來了,我尼瑪這兩天咋遇到這麼多該日狗的事呢,劉為民可是說過,龍虎山的產業全在許祈手裏,他居然摳的跟鐵公雞有一比。
我對著電話嚷道,您就別貧了,再不過來,省下的三瓜兩棗就給我買紙錢吧!
掛機之後,我便催促文靜趕緊穿衣服,一會找個安全的地,好好休息一夜再說,這一天東北西跑的,可把我累夠嗆。
可文靜卻紅著臉說,反正許道長也來了,不如讓他給咱們看門,咱們把剛才的事情做完?
我說你可別逗了,人家龍虎山許大道長不遠萬裏的跑來,你讓他當門神?還是為了方便咱倆親熱!那可是我師父,真這樣做,指不定把張道陵都氣活了!
文靜湊過來,一雙小手在我胸前點來點去,說道:“你管他呢,讓他在隔壁睡覺唄。”
我抓住那雙不老實的手,輕輕摸了兩把,實話實說道:“這也就是你,換了其他女人我都不告訴她,剛才受驚了,現在有些力不從心,你讓我緩幾天!”
這種事不能硬來,因為我現在硬不起來!
在賓館門口等著十幾分鍾,始終見不到許祈的身影,給他打電話一問才知道,這死道士又和司機吵了幾句,被人家扔到一條沒有出租車的小路裏,正暈頭轉向的找出路呢。
我說你別亂動了,便拉著文靜去找他,好不容易才看到那個路燈下,坐在馬路牙子上,滿臉委屈的許大道長,餘月不見,他依舊消瘦,隻是沒了第一次見麵,那好似插天高峰的挺拔,嘴裏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罵誰,手裏拚命的折磨一根柳枝,根本是受氣小孩子的作風。
而他的背上依然背著那柄古樸的寶劍,與現代化的都市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