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錢旺,我都沒有那三位老道士的電話,甚至連他們是否有手機都不知道。
但錢旺應該能領會我的意思,叫來其他考古隊員,混亂之中帶著文靜逃跑,我留下來任他們折騰,不把我弄死,我都看不起他們!
我現在就是一大刺蝟,別惹我,我也沒有招惹別人的想法和實力,要是一旦把我身體裏的名人兄惹出來,死的就不一定是誰了。
不負眾望,錢旺沒有喊出白癡話,當即掏出手機,季家的一名手下想阻攔,卻被仇兵的大拳頭砸了個眼冒金星,季家人擔心我傷到他們的小少爺,隻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吞。
仇兵是跟我來的另一名考古隊員,以前是全省散打冠軍,不知道是八字好還是哪一點被領導看重,說好了介紹他給一名大老板當司機,仇兵興衝衝的提著行李來了北京,稀裏糊塗進了考古隊,等新隊員培訓的時候才意識到不對勁,可那時已經不允許他離開了。
後來分到考古隊總是帶頭挑事,被李哥狠狠收拾幾頓才徹底絕了退出的心思,淪為行屍走肉,整日沉默寡言。
聽錢旺說,好像是李哥為了逼他,托關係讓仇兵的父親被單位辭退,所以我決定和李哥翻臉之後,這種人才是怎麼也不會放過的,身體素質越好,陽氣也就越旺,讓仇兵在亂葬崗裏跑上一圈,都能衝散不少遊魂野鬼。
不知道錢旺打給誰,裝腔作勢一番,便信心十足的告訴我,支援馬上就到,看這架勢,似乎是隨便找了個人演戲?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魚死網破的局麵,一直穩坐釣魚台看戲的姚廣孝終於坐不住了,雙手撐著黃花梨木的太師椅把手站了起來,麵色冷峻,他向我踏出一步,黑白相間的軟底僧鞋明明沒有發出聲音,可我的腦袋裏卻轟然一聲,好像一顆炮彈在我體內炸開,眼前一黑,雙眼不住的上翻。
我以為要遭,卻沒想到下一秒便恢複了知覺,季飛飛伸出的手已經快要摸到槍上,我趕忙又給他來了一下,季飛飛慘叫,我喝罵道:“給我老實一點,他媽的。”
姚廣孝冷哼一聲,正要上前,郝大爺推開文靜攙扶的手,空氣中虛摸著,顫顫巍巍的向我走來,一邊走,一邊用低沉蒼茫的嗓音唱誦著:“其六天總民,應化順運,與日月推遷,陰陽否勃,天地炁反,小劫交周,萬帝易位,九炁改度”幾步走到了我與姚廣孝中間,他目不能視,麵向姚廣孝旁邊說道:“這位佛兄,出家人慈悲為懷,還是不要欺負晚輩為好。”
姚廣孝嗤笑道:“你要攔我?”
郝大爺回答:“不敢,老頭子攔不住佛兄,但總能阻擋一息片刻,足夠王震轟爛那小娃娃的腦袋,您覺得呢?”
說的有理,動動指頭的事,可惜我沒子彈!
不管姚廣孝如何與季家勾搭成奸,他總歸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季飛飛去死,僵持片刻,便發出春風拂麵,令人神清氣爽,打心底裏舒暢的笑聲,我不禁想到了方航常說的一句話:死掉的和尚是最好的和尚。
他說和尚的一言一語之中都含著念力,一舉一動都能牽動旁人的心神,對付和尚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見麵直接弄死,千萬不要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此時姚廣孝一笑,便讓我有了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清新之感,而他又說:“王震,把槍放下吧,貧僧不逼你便是,咱們好吃好喝的聊上一聊,把你近來的經曆對貧僧說說,你在何處遇到了蝅兵,又為甚被傳說中的白螭咬了一口?”
槍不能放,話可以答,我說,在內蒙遇到蝅兵,白螭就比較複雜了,我從棺材裏放出來的。
他顯然不信,說遇到白螭這種上古遺種,根本不可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