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呼萬喚,名人兄依然沒有回應,我相當懷疑他跑到珊珊或者九香的肚皮裏給我當兒子去了,失望之餘卻也多了三分信心,許祈和方航都教過我幾手粗淺的劍術,再不濟,也比那又細又短的露陌匕首更有威力。
我將露陌匕首抽出來遞給朵朵,說道:“拿著這把還帶著哥體溫的神器,這是一位前輩送給我的,太子曹丕所鑄的百辟寶刀之一,名曰露陌匕首,又叫龍鱗和素質,今日咱倆結為異姓兄妹,互換信物,永不反悔,誰反悔誰是孫子。”
說完我就跳下牆頭,顛的腳腕生疼卻也成功躲過了朵朵的毒手,她嘟嘟囔囔幾句,但這時候也不方便再爭吵,便嚴肅又擔憂的望著我。
佛堂裏,沉寂著,我握著嫁妝劍緩步走到堂外,先探頭打量一番,確定沒有埋伏才安了心。
香案上的小香爐裏沒有燃著香,我在裏麵揀了揀,挑出三截小拇指長,沒有燃燒的線香,準備稍後點燃試試燃燒的速度,如果正常,那昨晚在方航消失前後,有東西來給這裏的八臂菩薩上了香。
佛堂比一般的屋子高了許多,四處都掛著帷幔,厚厚積了一層灰,兩邊的牆上也掛著梵文佛經的書卷,還有些印度佛教才有的,奇形怪狀的菩薩畫像,很不符合漢人的審美,也因此看上去異常邪意,我將這些畫卷書卷仔細檢查,沒有特別之處,而昨晚供著菩薩屍的七級高台後麵便是一堵牆,與高台有半米的間隙,敲敲打打一番,肯定是實心牆,沒有暗道。
可它們能去哪裏呢?
它們當然可以去任何地方,關鍵是它們為什麼要離開,難道真是畏懼陽光,所以白天都龜縮起來,還是昨晚有生人闖入,它們集體坐在這裏裝神弄鬼?
看來要等到天黑之後才有結論,南方天色暗的慢,還有差不多半小時,我決定再去那些民房裏找找。
正準備走,忽然看到那鋪著法案的黃布之下,應該是足以容納一人縮藏的空間,便將嫁妝劍擺出適合捅出的姿勢,想看看女菩薩會不會藏在裏麵,本來就是無中生事的行為,法案下也確實空無一人,但我卻忽然發現這張條案極為恐怖。
黃花梨木有一種俗稱鬼臉的紋路,就是木頭上顯出五官齊全,形象猙獰,須髯爆炸的模樣,而這張黃花梨條案的表麵盡是這樣的鬼臉,並不是看上去像臉,而是真真正正的一張張麵露痛苦,悲慘的人臉,那一道道黑色紋路所勾勒出來的模樣好像畫上去那般真實,而法案的側麵已經四條桌腿則凸起了去多拇指頭大小的木瘤,仔細觀察,根本一顆顆小型人頭。
這張桌子的邪乎勁讓我愣在原地,回過神後,便撲倒那七級高台前,掀開黃布,本以為搭台的木頭也是一般詭異,但事實上,烏幽幽沒有第二種顏色,竟然是一個個木盒子嚴絲合縫的拚接而成。
四方形的木盒,雕刻十分考究,各種祥雲仙鶴圖案,盡是極樂世界的景致。
乍一看有些眼熟,隨即卻反應過來,這根本就是特大號的骨灰盒,足以容一人盤坐在表麵的尺寸。
難道說,昨晚我見到的不是屍體而是鬼,白天,他們就全鑽到骨灰盒裏了?
深吸口氣,正要打開一個看看,卻忽然間聽到一陣很奇怪的音樂,莊重肅穆,時而甚深如雷,時而清淨微妙,透著一股佛教的感覺。
是保公所外傳來的,騎在牆頭的朵朵也猛地站起來,側耳傾聽。
來不及多說,我趕忙讓她揪緊草繩,等我爬上去後,一起下了高台,衝進保公所的辦公室,那大門還沒關閉,黃土路上的景象一目了然。
盡頭,門牌樓下,一隊八臂菩薩正慢悠悠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