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答,我又喊:“朵朵,你在哪呢?快出來。”
依舊是沉寂,我心裏咯噔一下,暗叫糟糕,搞不好被菩薩屍捉去了。
這時候也顧不上隱匿行蹤,我大喊著朵朵的名字衝到後院,三兩下爬上桌椅搭出的台子,果不其然,菩薩屍全都以昨夜的姿勢呆在了那鋪著黃布的骨灰盒子上,同樣的,香爐裏又插上了三根線香,那長度就是剛剛才點燃的。
除了牆根下沒有藏著女菩薩,其餘的根本是昨晚的情形照搬過來,佛堂中並沒有朵朵的身影,但除了菩薩屍,這裏不可能有其他怪物將她捉走。
這一次,我眼睜睜看著朵朵消失,是我沒能保護好她,便比昨晚更加羞憤,猛地拔出槍指著那七級高台上的菩薩屍,怒吼道:“趕緊把老子的朋友交出來,我草你姥姥的,數三下,不交人老子就開槍了。”
一,二,三。
三聲喊過,菩薩屍紋絲未動,而槍聲也終究沒有響起,雖說昨晚已經幹掉一具八臂菩薩,但此時卻不敢再殺一個免得徹底結下死仇,它們抓了我三個朋友,不言不語卻也沒表示方航三人已死,或者絕對不會還我,這種前提下我總會投鼠忌器,擔心自己的莽撞徹底害了那三人。
而且,我現在都不敢確定朵朵是不是被它們捉了,因為這鬼村裏還真有我們之外的怪物,就是那女菩薩。
如果我沒猜錯,佛堂裏的這些會在天亮消失,入夜再冒出來裝神弄鬼,它們好像按部就班的機器人隻會重複這一件事,而那女菩薩卻是很靈動的,或許它們雖是同類卻不是一回事,我若開槍難保不會將它們驚醒,若是我死在這裏,方航三人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恨恨的瞪了瞪這些不該留在時間的邪門怪物,我跳下台子向村口跑去,一路上始終大喊朵朵,卻隻能是徒勞。
菩薩屍應該就是從村口那間不知道何時冒出來的破舊老屋鑽出來的,昨晚始終沒找到女菩薩和方航,應該也是藏在那裏,我心裏打定主意,如果屋子裏沒有,我即刻下山,讓錢旺搞一顆炮彈來,九龍棺不找了,人也不救了,哪怕被國家拉去槍斃一百遍我也要轟平這座山頭,不管是僰人還是鬼村亦或是許祈的夢中情人,全都給方航他們陪葬吧。
越來越近了,立著還有三四十米的時候我終於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這間房子居然沒有門?!
有兩扇斜掛著的破木門和紙糊的窗子,但根本是嵌在牆上的門麵貨。
而門上的牌匾也終於看清了。
白底黑字,大喇喇的兩個繁體字。
義莊。
義莊,寄放棺槨的地方。
這兩字陰森大字讓我腳步一頓,略有失神,但下一秒卻要不顧一切的過去看看,或許入口在後麵,但腦袋裏卻忽然響起個很虛弱的聲音:“客棧。”
是名人兄,我急迫的問他在說什麼?什麼客棧?
但名人兄卻再一次沉默了,我急如熱鍋上的螞蟻,連喊帶罵叫他趕緊滾出來,同時轉頭在一排房屋中尋找客棧,卻沒想到我就站在客棧門外。
似乎,名人兄想告訴我朵朵就在裏麵?
我衝進客棧,但昨晚追女菩薩時踩踏了樓梯,跳起來可以抓住碎裂的台階,但這些木板都是被歲月侵蝕,腐朽了的,抓斷幾塊反而抓不到了,幸好客棧的一樓有好些方桌和椅子,我再一次搭了高台,足有二樓的高度,顫顫巍巍的爬上去後,喊朵朵,還是沒回應。
名人兄不會無的放矢,若非朵朵在這裏,便一定是這裏有很重要的東西或者事情,二樓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我借著手電微光衝進一間客房,將椅子砸爛,裹著棉被做了火把,點燃後,一間間搜查著。
回字形的二樓回廊足有十幾二十間房,我又要小心檢查衣櫃和床下便頗費時間,差不多三四分鍾,似乎到了昨晚方航失蹤屋子的隔壁,我踹開門,火光照進屋裏,便看到床上直挺挺躺著一個素色白淨,十分誘惑的女人。
是朵朵,她那身粉藍色的裙子和薄薄的單衣被扒了下來,疊整齊了擱在桌上,全身隻剩下一間繡著鴛鴦的紅底肚兜,以及腳上的粉色羅襪,這兩件古代女人才穿的東西我至今隻在朵朵身上見到過。
還有方航,他穿過肚兜。
朵朵那細膩的肌.膚在火光照耀下,好像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柔和瑩潤,我不由自主的有些心跳飛快卻隨即反應過來,這裏還有一個將她扒光的怪物。
目光挪到了被床單覆蓋的床板之下,直覺告訴我,今夜的八臂菩薩依舊藏在那裏。
不管在她消失的十幾分鍾裏遇到了什麼,此時終於被我找到了,但我看看床下又看看那衣櫃,也不知道哪來的念頭,但我照做了,我退出去輕輕掩上房門,默數十個數,鼓起全身力氣再一次衝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