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炤終於移開了目光。
封岸突然大笑起來:“有這麼多美人姐姐與我同浴,幸福,真是幸福啊!”
一轉身,他反身走回了池子中央。
池水中央是一個巨大的蓮花蓬,清澈的泉水自蓮花蕊中汩汩而出,沿著花瓣流向池中。
封岸靠在花瓣間,感受著泉水流過身體的滑動,目光看向對麵的銀繁,問道:“妹妹來自北海蛇族名叫華蘇,姐姐呢?!”
銀繁一笑:“東海龍族銀繁。”
封岸頓時張大了嘴,十分吃驚地看著銀繁,由衷地讚美道:“難怪姐姐看著這麼美,原來是龍女。”
銀繁噗嗤一笑,隻覺得這個華蘇並不討人厭,要是其他女子這樣說她,她未必會信,但這個華蘇卻很不同,她的讚美一點也沒讓她覺得虛偽,不禁對華蘇的印象越發好了幾分。
封岸偏頭問向另一個女子:“姐姐你呢?“
那女子就在銀繁左側,想必與銀繁較為親近,見封岸問她,一笑道:“東海金鱗族歡悅。”
“金鱗!?”封岸又一次誇張地叫了起來,指著離炤道,“那可比思北姐姐美多了!”
歡悅一怔,眾人低低笑了起來,歡悅反應很快,得體地說:“思北妹妹素雅清逸,我與她實是各有千秋。”
封岸一個一個問過去,末了奇道:“咦,怎麼少了一個?還有一位美人呢?”眾人這才發現,除了後來入池的離炤和封岸,原本池水中的八個人不知何時竟少了一個。
美人?其餘人都沒注意封岸話裏的毛病,唯獨歡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這時便聽一女子道:“方才內急離開片刻,讓姐妹們掛憂了。”說話之人緩步走出濃霧,脫下外衫,神色坦然地下了水池。離炤卻注意到她的後背泛著一絲異樣的紅。
封岸一笑,卻獨獨沒問那人名字。
不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了,眾人紛紛出了池子穿衣,唯獨“思北”和“華蘇”還泡在水中不起身。
來自南海的旭蓮最後一個穿好衣物,見“華蘇”和“思北”還泡在池子裏,不禁問道:“你們怎麼還不上來?”
封岸看向離炤隻笑不語。
離炤不急不忙地回道:“來得遲了,恐泡在水中的時間不足。”
封岸目光不離離炤,露齒一笑道:“我也是。”
旭蓮點了點頭:“險些忘了,仙子曾交代過,務必要泡足一刻時辰。”
銀繁聞言道:“那我們先出去了。”
“姐姐們先行一步,我們稍後就來。”封岸笑道。
眾人相繼離去,滌塵殿中隻剩下封岸和離炤。
離炤看向封岸,封岸也正看著她。
寂靜的大殿,好似人去樓空,幾許空落,幾許清冷。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封岸斂下眸光,幽幽道:“能得此片刻,已是我之幸。”
離炤聽得清楚,防備的目光緩緩收回,可就在這時,封岸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離炤不由得看去,便聽他道:“以我現在的能力你方才區區小術焉能真正控製我。”
他什麼意思?
言罷,他毫不顧忌地上岸,開始尋找自己丟在各處的衣物。
離炤匆忙移開了目光。
胡亂穿了已濕的衣物,封岸來到水池邊,看著離炤緩聲道:“你方才就站在這裏……然後……”他沒有說完,但目光和神情無不在放肆地宣告,他全都看到了!就在離炤變色之前,他笑道,“所以我才會忍不住流鼻血啊。”
言罷,封岸在離炤淩厲羞憤地注視中,“扭腰擺臀”地離開了。
滌塵殿中,濃霧漸漸散去,霧中隱藏那人早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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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過貞潔龍泉,依舊沒能如願見到龍帝。次日,又有仙子前來引路,竟是要她們一眾人等去一趟人間。也不知這龍帝又要做什麼,仙子也沒說清楚,隻說讓她們在人間桃花鎮中遊玩一日。想起那貞潔龍泉,想來又是考驗之一。
桃花鎮有個桃花林,鎮子因此得名。說是數百年前,這裏還是窮鄉僻壤之地,忽有一日,一神仙降臨於此,辟此桃林開滿桃花。從此以後,每年春天桃花盛開之際,這裏便遊客如雲,漸漸形成了一個小鎮。
綺霞殿與梧桐山一樣,都沒有分明的季節變換,而人間卻完全不同,在這裏,分為春、夏、秋、冬四季,不同的季節有不同的風景和氣候。但隻要來了這裏,無論是海族的思北還是羽族的離炤,都會被稱之為妖。其中,好看些的叫妖精,不好看的則是妖怪,更有混的好的,則被叫做神仙。就像這桃花林的主人。
封岸從昨天沐浴開始,便與其他七位姑娘打成了一片,唯獨將思北排除在外,眾人因此均以為,思北與華蘇不和。又因華蘇討喜,思北不合群,眾人便故意忽略了思北拉了華蘇同遊。而與華蘇同遊者之所以是七位,是因南海一女子不知何故被突然取消了資格,剛巧此人正是當日貞潔龍泉中封岸未曾問及姓名的女子。連日來,眾人表麵互稱姐妹,但南海女子突然離開卻無一人關心,好似這樣再正常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