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薛瑩瑩掙脫了王繼業得懷抱,雙腳才剛一沾地,就是一陣麻軟,頭腦也跟著一陣眩暈,身形就往下倒去……
“你幹什麼?”冷不防被薛瑩瑩掙出懷抱,王繼業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她往地上倒去,急忙伸手又把她抱在懷中。
重新倒回王繼業懷中,薛瑩瑩手按額頭許久眩暈感才漸漸消散,神情黯然的說道:“對不起,瑩瑩不該有非分之想!大恩不言謝,瑩瑩銘記於心,將來願一死相報,現在瑩瑩沒事了,想先回去,家父親病重,還等著人回去照顧,我要走了。”
“說什麼呢你?”王繼業用力箍住又想掙脫的薛瑩瑩,望著她的眼睛,說道,“瑩瑩,你聽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現在是真有難言之苦,我向你保證,將來都會告訴你的,我保證!”
薛瑩瑩回望著王繼業的眼睛,從那裏看到了他發自內心的真誠,不由心中就是一熱,頭一低,就又埋進了他的胸懷,含羞說道:“我信你。”
“冷嗎?”撫摸著薛瑩瑩單薄的衣裳,王繼業心疼不已。
伏在他的懷裏,她搖搖頭:“你懷裏真暖和!”
“傻丫頭,你總不能一直躲在我壞裏吧?”聽到薛瑩瑩的話,王繼業啞然失笑。
“你這就嫌棄我了?”薛瑩瑩這不是質問,是撒嬌。
“你呀!”王繼業疼愛的在她背上輕拍了一下,然後關心的問道,“你剛才嚷不舒服,現在覺得怎麼樣?”
薛瑩瑩搖搖頭:“沒事了,可能是那會兒冷。”
“不能大意,我還是得帯你去看看郎中才能放心。”王繼業說道。
“不用,你給我吃點東西就好了。”薛瑩瑩其實沒什麼病,又冷又餓才是導致她虛弱的原因。
……
回想起兩年前的這段往事,王繼業心如刀割,連忙扭過頭去,不再看薛瑩瑩一眼。
“繼業,我知道你恨我,是我逼死了你的父親,我不敢求你原諒我,隻求你別這麼對我,那怕你拿槍打死我都行!”薛瑩瑩哭著說道,“我錯了,我心裏也後悔,也難受啊!”
“你後悔?你難受?那我呢?”王繼業嘶吼著,“我呢?”
閆莊鎮東口。
幾個黑影借著黑夜的掩護,悄悄的摸近了鎮子,隱在了一棵大樹的陰影裏。
“小鹿君,好像土匪的還沒有撤走,高橋君的急著讓我們進去幹什麼?”一個壓得低低的聲音說道。
“三井君,不要多問,執行高橋君的命令就是。你的帶第一組去王家大院後門,我的帶第二組從前院攻擊,等到高橋君的信號就同時行動,無論如何不能放走一個活口,你的明白?”小鹿嚴肅的說道。
“哈衣!”三井輕聲應命。
於是,從這個大樹的黑影裏,就相續閃出兩撥人影,一撥奔北方而去,一撥往西方而來。
王府前院。
薛瑩瑩的苦求,得到的是王繼業更加痛苦的嘶吼。她明白他心裏的苦,同時也明白了兩個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立時那顆芳心就似掉進了冰窖,霎那間就被冰封,失去了生機。
薛瑩瑩悲痛的柔腸寸斷,情淚長垂,身子一軟,癱在地上,嘴裏喃喃的念叨著:“不,不……”
看到薛瑩瑩柔腸寸斷的的樣子,王繼業心裏何嚐好受,前麵剛剛失去了父親,緊接著就發現,逼死父親的竟是自己一直深愛著的女人,一瞬間,深愛的女人變成了殺父仇人。這種接踵而至的沉重打擊,隻把王繼業打得心神支離破碎,痛不欲生。
王繼業的確深愛著薛瑩瑩,當初她是何許的柔情似水、何許的楚楚動人,是那樣的令人心醉。可是令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往日裏那個柔弱的女子,今日裏已經成了殺人越貨的土匪頭子。更不會想到,當初自己一念之慈救下並隨後愛上的人,今日竟然反噬一口,逼死了自己的父親。
“你走吧,我們之間的仇恨是無法緩和的,以後盡量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再見麵那就是生死相決!”王繼業身心俱疲,頹然說道。
聽到王繼業的話裏似乎還帶有一絲情義,薛瑩瑩冰冷的心再度升起了希望。她不能失去他的愛,失去了他的愛,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兩年前,他走後,龍頭嶺的土匪找到了狐仙廟,為了讓自己逃脫,父親以死相拚,倒在了土匪的亂刀下,再也沒有站起來。父親去世後,自己四處找不到他的下落,孤零零一個人行走在凜冽的寒風中,嚐盡了人世間的悲涼,多少次的心生絕望,想幹脆一死了之,但是每次在決定了結這一生的關頭,他那清秀的臉龐就出現在她的腦海裏,讓她無法割舍。可以說,她能一次次的從絕境中活下來,思念他是支撐她的唯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