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初臨 四.武館(1 / 2)

是夜,星如珠,月如盤。

陳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前段時間所經曆的事件太過離奇,以至於他一闔眼就能看到無數幻象在腦海中盤旋,總是驚醒過來,一頭冷汗,最後幹脆雙手撐著後腦勺望天發起呆來。

房頂破了一個小角,一束皎潔的月光從外頭鑽了進來,給漆黑的屋子裏帶來朦朦的光亮,他抬起自己左手看那串來曆神秘的佛珠,萬千思緒湧入心頭。

用手摩挲著上頭的斑駁花紋,不知怎地心裏忽然寧靜了許多,這看似木質的佛珠此時卻如同寶玉,傳出一絲絲清涼之意。

這股清涼之意由左手順著經脈傳遍全身,陳昊隻覺猛地一個激靈,身體中某扇門打開了,他有種明悟,小腹中數十年未用的丹田已經被激活,像是另一顆強有力的心髒,正在蓬勃的跳動著,成為體內那股神秘的力量運轉的源泉。

輕微的脹痛感傳來,那是細小經脈被緩緩撐開所帶來的,隨之一起的,還有一股深深的疲憊之感,讓他不久便沉沉睡去。

陳昊是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公雞打鳴聲醒來的,一醒來便覺得全身濕答答的難受,低頭一看才發現全身裹了一層漆黑的淤泥,臭不可聞,洗精伐髓?他心裏閃出這樣幾個字眼,頓時喜上眉梢,躡手躡腳的跑到溪邊洗了好一陣才緩過來。

此時日頭剛剛噴薄而出,天地間一片赤紅如火,他立刻感到自己與往日的不同,身體變得輕巧許多,攥了攥拳頭,卻比以前更加有力了,感覺即使不施展“玄鐵變”,也能輕輕鬆鬆打出數百公斤的力道來,簡直是脫胎換骨的變化。

前世他曾向一個退伍特種兵學了一套軍體拳,不太精通,打起來盡是花架子感覺,此時一拳擊出竟然帶著呼呼風響。

興致一起,頓將一套拳法按次施展開來,隻覺得全身發熱,一股力道在拳頭上噴薄欲出,他擊向溪旁的一棵青鬆,“嘭”的一聲,碗口粗細的樹幹竟被一拳擊斷,木屑飛濺,暗暗咋舌之餘,心裏也是興奮莫名。

不過,早飯之時卻是更能吃了,掀了老頭的鍋底,堪堪混了個半飽,氣得老頭又是破口大罵。

就這樣待了幾天,總算到了趕集的日子,這天天還未亮,老頭就把他叫了起來,挑起幾擔竹筐趕著山路。

細細的田壟如同一條長蛇一般蜿蜒,僅容一腳之寬,老頭走了幾十年自然是駕輕就熟,可陳昊竟然也走得四平八穩,倒是叫他吃驚不小,殊不知陳昊也正暗自感歎,若是昨天,身體被改造之前,自己絕對不會走得如此輕鬆。

“青稼鎮”是附近百裏方圓內所有村子的趕集點,陳昊他們感到的時候天才麻麻亮,他還是來的早的,誰知進去一看竟然已經零零散散擺了不少攤位,這些攤主大都擺在自己以前固定的位置,以免產生不必要的糾紛。

老頭已經跟幾個熟識的人兒打起來招呼,將竹筐挑到一個拐角處,搬了個小竹凳做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今遭有著陳昊幫著照應還是什麼,竟是微眯著兩眼,補起回籠覺來。

相比之下,陳昊卻是對整個集市的一切都感到新奇,與現代那種大型購物超市相比,穿著漢衫穿行在這種人影幢幢的集市,聽著那些拉長了調子的叫賣聲,卻別有一樣風味。

天漸漸亮了,街道上的行人開始多了起來,耳邊傳來各種嘈雜之聲,擁擠的人們肩並著肩,空氣中彌漫著汗液的淡淡腥味。

老頭的竹筐很暢銷,還沒到晌午便被搶購一空,陳昊本來擔心自己的手藝被人詬病,看到沒有人指出,這才鬆了一口氣。

二人在一家客棧吃了幾碗掛麵,飯桌上老頭卻有些支支吾吾地表示,他見陳昊的身材還算高大,鎮中有家武館,想介紹他進去做事兒。

陳昊恍然,老頭這是趕他走呢,看來是這幾天的不似常人的飯量將他嚇了個不輕,不過他對此卻沒什麼怨言,反而對老頭很是感激,武館麼?或許更適合自己,他喃喃自語,腦海中卻不由浮出自己擊斷鬆樹的那一拳。

自己終究是不甘平淡啊!

想了一想,卻覺老頭這幾日待自己還算不薄,於是又勸他盡快搬離青狼山,免得遭了狼妖毒手,不料後者卻如似吃了稱砣鐵了心,死活不願意離開他口中的祖宅,想及這些天所受其惠良多,他暗暗下定決心,受人之恩當湧泉相報,一定要想個辦法幫其解決這個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