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怨憤,所有的抱負全在這赤色霞光中消弭一空,彪形大漢甚至來不及發出驚恐的呼喊,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誰用什麼法式所殺,連魂魄都破碎的幹幹淨淨,便是想僥幸轉世重生東山再起也是沒了機會。
“哼!弄砸了我了的產業,還想要活著出去麼?今日這兒的任何人都別想逃,全都給我葬送在這漫天赤霞中吧!”空中有一人臉色瘦俊,腳踏金戈,一習青色長袍,腰間一條水玉蟒帶,手心熾烈如同一輪驕陽,不停朝外揮灑著赤色霞光。
這霞光也不知道裏頭夾雜了什麼樣的氣息,竟然所觸之物無物不蝕,木梁青瓦,窗棱瓷壺,香爐銅鶴紛紛化為一道青煙融化消散在空中,朝著不遠處空中漫天激蕩光華侵襲而去。
“什麼人!”有人怒喝出聲,從激蕩的氣流中跳脫出來大聲質問道,那人兩鬢灰敗,持著一把明暗不定的淡藍色劍器,身著一道灰色雲紋道袍,正是那風玄二老中的一位。
他手持劍器揮出一片藍色光幕企圖阻攔那赤色霞氣,二者相觸發出滋滋聲響,不過一會那赤色霞光就如洶湧的潮水衝破大堤,朝著他的身軀快速襲來。
他躲閃不及,衣袖被擦去了好大一截,露出了幹瘦的左手,臉色變為煞白,口中驚疑不定。
“赤色霞光!你是那醉仙居主人!赤霞宗的核心弟子李道淩!”
霞光中停立那人劍眉高聳,“不錯!正是本座,你們是哪裏的修士,既然知道了這醉仙居乃是我的產業,竟然還敢在此大動幹戈,將此樓給生生毀去,莫非嫌自己命長特來找死不成?”
聲音如雷,將眾修爭鬥形成的氣流漩渦一一震碎,漫天細塵亦在這道音煞之中毀為虛無,露出原來在醉仙居二樓的一幹身影。
陳昊上身衣衫破碎,露出了已漸漸變得壯碩的肌肉,八寶金身佛法使出,令他如同身披了一件亮銀神鎧,宛若從天而降的戰神一般,破碎的衣衫非但沒能墮了他的氣勢,反而增添了道道陽剛勇者之氣。
他腳踏青蓮,雙目兩點金色火焰搖曳不定,一道淡白色猛虎虛影懸立在他的身側,周身透著股股霸道凶煞氣息,白虎蹭了蹭腳下的利爪,血盆大口微張輕吼一聲,獠牙上泛著冷冷寒光,像是能咬碎金鐵。
這頭白虎是他眉心所藏的業火所化,他打開識藏寶物,腦海中憑空多了無窮手段,便是陌生法典接觸一番也能在短時間內融會貫通,這火焰化虎法,便是他從這些記憶金砂中篩選出來的一件法門——大日焚天真經。
“納天地之熾氣,凝出一點大日真火,則可焚燒諸天萬界,吞噬萬千神徒。”
陳昊如今使出來的,僅僅是其中皮毛控火之術而已,卻也能將體內那點業火化為吊睛猛虎,助其抵擋眾敵,雖然是一人獨當眾修,但這些人中修為最多也不過是丹成巔峰,是以雖然戰得幸苦,卻也能保持不被落敗,加上他所習練的金身,此刻周身上下竟是沒有半點傷痕。
反觀與其對戰的一應修士,有些骨斷筋折,此刻仍在大口大口咳著鮮血。
“李兄!”那綠裳女子緩緩抬頭行了個禮道,她臉色有些蒼白,不僅衣袖沒了一截露出了裏頭雪白如藕的手臂,連纏繞在手臂的那條碧水晴天綾的尾端都給絞碎了來,上麵參差不平,像是某種猛獸撕咬所致。
“蕭碧嫣?”李道綾輕咦一聲,手掌輕按使那赤色霞光停頓下來,他冷冷問道:“你怎麼也會在這,我將這醉仙居暫借與你打理,你看你打理成了什麼樣子!”
蕭碧嫣慌忙搖了搖頭辯解道:“非是碧兒你打理不當,而是這兒有一人實在太過咄咄逼人,不顧損毀整座樓宇也要大打出手,簡直是不把李兄放在眼裏了!”
“誰!是誰這麼大膽子,站出來!”李道淩聞言怒聲喝道,雲霄中幾隻追趕嬉戲的鳥雀忽然身形一頓,靈動的目光變為呆滯,被這股淩厲的氣浪給震得墜落下來,頃刻死去。
“便是他!”蕭碧嫣咬著銀牙,素手輕指,指尖對著的正是周身銀光閃閃的陳昊。
陳昊心中一凜,探尋的靈識才剛透體而出就被一道淩厲的威壓被壓碎四散,那漫天的赤色霞光看起來蘊藏著無窮殺機,即便是他到了八寶金身第三變也怕是抵擋不住。
他口中輕咄一聲,使身形從幾乎被凝固的空間中掙脫出來,瞅著對方透露體外如同一片千仞巨崖般的氣勢,心頭隻剩下幾個字眼:“深不可測,不可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