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起名困難症(1 / 1)

第一次的任務完成,金可以正式開始接單,在月黑堂的名冊上有一容身之地。若是能成一殿之首,在一定的範圍內可以選擇接單或不接單,比如死士這種任務……誰愛去誰去。

目前唯一的特權,是有自己的房間。她正想自己打包了行李帶走,寂靜無人的金院忽然進來很多人,金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為首一人行禮道:“姑娘且歇著,這些東西,由我等為姑娘送至玉殿就好。”接著一幹人等手腳麻利的將床褥、小物迅速收起,仿佛隻有眼睛一眨的功夫,原本滿滿的房間,隻餘下數架木床、幾隻凳子和兩張桌子,仿佛從來沒有人在這裏住過。

仆從們抬著箱子魚貫而出,一路安靜,不聞一聲咳嗽,連腳步聲也幾乎沒有,想來他們也是身上帶著功夫的。

其實金一直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方才聽那為首之人說是“玉殿”,心裏其實有些不快,方才接信物的時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那塊玉璜,可不就是玉殿的信物麼,若是天殿應是一枚天外隕石,若是密殿應是在身上隱秘處留下小小一塊刺青。

玉殿,整個月黑堂裏最不受重視的地方,基本上殺人放火的事都輪不到玉殿去做,玉殿的任務是打探消息、偷取偷放物品,報酬當然也不高,史上隻有一位報酬最高的玉殿人士,他接單去偷了某位王爺與外族勾搭的證據,證據被傳了回來,人沒回來,屍骨不全,整張臉都沒了,據說是被酷刑淩虐至死。

新臥室,十分寬大,房內陳設相比之前在金院,實在是好太多了。月黑堂在山腹之內,常年不見日月星,全靠人工照明,在金院的時候,一個大屋內也就三四枝燈,油煙熏得嗆人。玉殿這房間裏,竟不知光源是從哪裏出來的,隻是明亮非常。

仆從們將箱子放下,打開,將床鋪擺設全部放好,井然有序,不多時便擺放完畢,為首那人躬身道:“我等皆侍玉殿,姑娘若有需要,請隨時吩咐。”

金環顧四周,就問了一個問題:“這燈怎麼滅?”

為首那人拍了兩下手,周圍一片黑暗,又拍了兩下,又是滿室光輝。

“姑娘還有其他想問的嗎?”

金被這神乎其技的設計驚呆了,其實她很想問這是怎麼做到的,又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實在是太丟臉了,於是擺擺手:“你們下去吧。”一瞬間滿屋的人走了個幹幹淨淨。

第一次睡在這裏,自認為從來都沒有擇席之病的金失眠了,過去的那些事和人不停的在腦海中如走馬燈似的輪轉,曾經為了一點小事鬧過的人,曾經一同受罰時的相互撫慰,看著同伴死去的悲傷與無奈,還有……金此時覺得自己下腹的那個菱形傷口開始隱隱作疼。

“明明是傷在肚子上,怎麼會心疼呢。”她自嘲的笑笑,閉上眼睛決定認真睡覺,隻是眼角莫名的劃下一道淚痕。

次日。

有人傳信,叫金去趙叔那裏一趟。

趙叔所在的地方是月黑堂整個運轉的核心,所有的委托都是由趙叔那裏接手並分派給不同的人。

金有些疑惑,昨天不是說自己的下一個任務是找老板娘,讓她補上繡帕上缺失的部分麼,難道趙叔又給自己安排了別的活?見了趙叔,這個壯年漢子笑眯眯的對她說:“恭喜出道任務完成,信物也領了吧。”金點點頭。

“現在要把你的名字掛在名單上,若有人指名找你下單,拿的錢比分派的活要多很多哦。所以,你要寫什麼名字?”

金眨眨眼睛,從來沒想過這問題,在金院的時候,大家都是自己高興,隨便起的名字,看著蝴蝶飛過就叫蝶,看著花開就叫花,還有什麼碧水、大石的,以及那個看著葉子落下就說自己叫葉的。自己懶得操心這事,最後大家都定了名字,她還沒有,想著住在金院,所以叫“金”,不過花離君彥對她說過,哪有這種名字。

好吧,如果名字不好,是不是接到好單的可能性也低了很多?她隨手翻了翻名冊,別的姑娘起的名字都叫什麼“碧盈”“靈溪”“落楓”“飛霜”之類的,她覺得這名字實在是跟城裏軟香樓裏的姑娘有一拚,同是世上最古老的職業,何必連起名風格都要一樣。

她東張西望,最後看見自己腰間的那塊玉璜:“那,就叫金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