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浮生(2)(1 / 2)

“你說什麼?”來盛扭回頭,來盛猛然想起那事情就是他傳出來的,“你說是李元厝……”來盛一步一步走近他。來盛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仿佛一口能把他吞下。

“李元厝。”簡聰祥說。簡聰祥早衰的臉上浮出一道神秘的皺紋,像一條引誘來盛走過去的小路。

來盛是咀嚼著“李元厝”這三個字走進灶間的。他把鋤頭擱在灶間外,他一走進灶間,就和老婆的眼光相遇了。老婆坐在灶洞前的小凳上,正抬起眼睛很麻木地看他。

“你去二樓拿一包秋茶。”來盛說。

土樓的格局是一樓灶間,二樓禾倉,三樓臥室。菜花上了二樓,剛打開自家禾倉的門,突然背後有人推了她一把,原來是來盛悄悄跟了上來,一把把她推進了禾倉,她這才明白她上當了。

“你要幹什麼?”菜花說.

來盛嘿嘿笑了兩聲,便把菜花抱了起來,扔米包一樣扔到一排茶包上,然後整個人壓上去。

“你叫啊,”來盛說,“讓全土樓人都聽聽你這條母狗怎麼叫春。”

菜花不叫,也不掙紮了,她好像是厭倦了這一套。

“那天,是李元厝在廣華岩奸了你吧?嘿嘿。”來盛說,來盛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像一匹野馬在狂奔,來盛火燒火燎把老婆的衣服剝得精光,來盛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嘿嘿,李元厝這人人前是人人後是鬼,當了二十幾年村長,少說也奸過了二十幾個女人。”來盛的身子好像一張新打的堅挺的犁,朝老婆的土地埋進去,然而隻是一瞬間,來盛感覺到這張犁像紙板一樣柔軟了。

來盛從老婆身上爬起來,是很氣急敗壞的,卻又無法發作。他下了樓,走到樓門廳,那個簡申太的半傻兒子簡聰祥還坐在碓子上,依舊用僵直的眼光注視他。

來盛似乎有一種慚愧,不和他說話,徑自走了。來盛又走到了廣華岩。

一走進耳房,不知為什麼,來盛的心跳猛然加快。來盛看到了老婆半推半就躺倒在地,臉上做作著一種嗔怪,一個男人張開雙臂,撲了上去。這時來盛看清那個男人是李元厝,村長李元厝,遠房表叔李元厝。來盛這時把自己想象成李元厝,正和老婆扭成一團,褲襠間立即拱出一支春筍似的。

下來許多天的情形便是相似的:來盛在老婆身上軟弱無能,隻有到了廣華岩的耳房,才感到熱血沸騰噴薄欲出。這真是無法說清楚的事情。

在這種反複不已的折騰下,來盛身心疲憊,可是越是這樣,來盛越是往死裏折磨菜花。

然而土樓人再也無法聽到菜花的尖叫。因為菜花隻是僵硬著身子任由折磨,不肯再叫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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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奸了老婆的人是別人,來盛也可以瞅準時機,把他老婆奸回來算作不賺不虧,可是偏偏是李元厝。來盛就很為難了,心裏可以狠狠詛咒的,臉上卻依舊隻能掛滿媚笑。

到此為止,這件事和以前類似的事情似乎是沒有什麼不同的。在此之前,土樓裏多次傳說(隻是傳說,似乎沒人親眼目睹)李元厝誘奸婦女,也就是說,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許多次。然而,這件事情的不同之處很快就顯豁無遺了。其實,因為事情涉及到來盛,事情一開始就注定是與眾不同的。

那天,來盛又到廣華岩去。來盛不知不覺中養成了這麼一個古怪的癖好。那天來盛遇到李元厝的老婆在廟堂裏燒香。李元厝的老婆叫做阿果。阿果貴婦人似的看了來盛一眼。來盛給她一個親切的笑臉。來盛獨自轉到了耳房。在耳房的小泥地上,李元厝和老婆扭成了一團。來盛知道這是幻覺,但是他似乎聽到了李元厝和老婆急促的呼吸。聲音是從他的心裏傳出來的。來盛兩腿發顫,他跑到廟堂,把正在跪拜的阿果按倒在地。來盛的動作是很神速的,以至於阿果來不及叫喚一聲,就被一拳打暈了。來盛拖死拘一樣把阿果拖進耳房。就這樣,來盛在把自己想象成李元厝的想象中,順利地把昏迷不醒的李元厝老婆阿果奸了。

從這天夜裏開始,來盛不再折磨茶花。來盛覺得以前的日子就像幻覺一樣不真實。來盛想他該好好過日子了,真真實實地過日子了。

一個好覺醒來。來盛感覺到從未有過的精力旺盛。來盛站在欄板前對準尿桶小便,他忍不住對那邊弧彎處另一個小便的人說:“今天天氣很好啊。”那人說是,今天天氣很好,然後就問來盛,知不知道昨天傍晚阿果在廣華岩被人強奸了。

“強奸?”來盛一陣尿水射到了桶外,來盛忽然覺得他全身都在發抖。來盛說,“你,你別亂講。你說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李元厝又不是別人,誰敢、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