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早睡早起(6)(1 / 3)

現在她才知道,清醒有時是非常痛苦的,可是現在她沒有酒,她隻有一杯接一杯地喝茶。那天,姚曉天把她的牛仔褲的扣子解開了,她身子哆嗦了一下,用一隻手護著褲子拉鏈。她說,不要現在好嗎?我是你的,什麼都是你的,我現在心裏很緊張,不要現在好嗎?姚曉天說,這有什麼啊?你沒玩過嗎?姚曉天眼睛眯眯的,閃著一種怪異的光,他說,你到廣東幾年了,你又回來開洗頭店,你都沒玩過這個嗎?難道你還是處女?她猛地推開姚曉天,抬起手就打了他一記耳光,啪的一聲,清脆響亮。現在,這記響亮的耳光不停地在她心裏響起,啪,啪,啪,啪……那天,她看著自己的巴掌,又看看姚曉天摸著臉頰的樣子,她的心突然軟了,說,對不起。姚曉天說,沒事沒事。他摟住了她,笑了一下,又說,你也不是第一個打我耳光的女人了。她再次推開他,打開門跑了出去。

天色漸漸黑了,街麵上的店鋪亮起了燈,那盞多日未亮的路燈也亮了。羅春風看到街麵上流淌著一股昏黃渾濁的光線,她店子裏沒有開燈,就像一座黑乎乎的小島。她就這樣孤獨地坐在小島上,看著街麵的人趟開那渾濁的燈光。

一輛摩托車突突突地跑了過來,車頭燈射出一束刺眼的光,嘎地,摩托車突然停了下來,車上的人用一隻腳撐著地,對著店子裏說,小羅,你黑鬼鬼的幹什麼?

羅春風看到是地稅所的簡所長。簡所長也算是洗頭店的常客了,他還經常請羅春風到酒店裏吃吃飯、唱唱歌,有時候實在不想去,她就推辭了,他好像也不大見怪,看起來他人還是很好相處的,有一陣子他接連幾天對羅春風說,你這樣洗頭不是太辛苦了嗎?幹脆我包了你,你做我的二奶吧。羅春風說,你去包別人吧,我沒這個命。簡所長便做出一種很惋惜的樣子。

簡所長說,你怎麼啦?

羅春風懶洋洋地站起身,說,沒開燈省點電費。

簡所長說,店子關了,跟我走吧,晚上我請你吃飯唱歌。

羅春風似乎沒有猶豫,手腳麻利地關好店門,爬到了簡所長的摩托車後麵。簡所長說,抱著我,晚上沒人看見,怕什麼?羅春風就抱住了他的腰。

燈光幽暗的包廂裏,羅春風的兩隻眼睛變成了最亮的東西。她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酒杯端到唇邊,似乎隻是輕輕一吸,一杯酒就沒有了。開頭簡所長還想要她多喝一點,殷勤地給她倒酒,現在他卻是有點怕了,說,小羅,慢點,別喝這麼快。

羅春風說,沒事,我能喝,你不知道我們土樓裏的人每年都要自己釀酒喝,那紅酒紅豔豔的,喝起來甜甜的,聽說我媽生我坐月子時,就喝了十幾甕子的紅酒。

簡所長說,小羅,你失戀了是不是,怎麼今天喝酒喝得這麼凶?

羅春風說,是嗎?你看我像失戀了?嗬嗬,我真的失戀了嗎?她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簡所長,說,失戀是什麼滋味啊?你失戀過嗎?

簡所長抓住羅春風的一隻手,輕輕地撫弄著,表情笑得很詭異,說,你愛的人是誰啊?告訴我。

羅春風說,我愛,我愛……你說什麼是愛?我越來越不懂了。

簡所長說,嗬嗬,愛你的人一定很多吧?

這時,卡拉OK機響起一支歌的旋律,簡所長讀出了歌名,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嗬嗬。羅春風甩開簡所長的手,大步地走到前麵,拿起遙控器消掉了原唱,悵然若失地握著話筒,低沉地唱了起來:

盼不到我愛的人,

我知道我願意再等,

疼不了愛我的人,

片刻柔情它騙不了人,

我不是無情的人,

卻將你傷得最深,

我不忍,我不能,

別再認真,忘了我的人。

離不開我愛的人,

我知道愛需要緣分,

放不下愛我的人,

因為了解他多麼認真。

為什麼最真的心,

碰不到最好的人,

我不問,我不能,

擁在懷中,直到它變冷。

愛我的人對我癡心不悔,

我卻為我愛的人甘心一生傷悲,

在乎的人始終不對,

誰對誰不必虛偽。

愛我的人為我付出一切,

我卻為我愛的人流淚狂亂心碎。

愛與被愛同樣受罪,

為什麼不懂拒絕癡情的包圍?

簡所長有些驚呆了,羅春風開頭還唱得有些拘謹,漸漸就放開了,像是亮出一支明晃晃的匕首,光芒覆蓋了整個房間。在她傷感的歌聲裏帶著一種激奮,悲歎裏表現出一種執著。唱到了最後,羅春風已是淚光閃閃,她放下話筒,一手掩著嘴,想哭而不敢哭。她是用心在唱的,她想起了翁誌勝和姚曉天,愛她的人和她愛的人,感覺到那明晃晃的匕首從心上輕輕劃過,頓時鮮血如注。

你、你怎麼啦?簡所長驚訝地看著羅春風走過來,腳步踉踉蹌蹌的,身子一搖一晃,好像是喝醉了,他站起身想要扶住她,她一下就跌倒在他的手上。簡所長一隻手碰到了她綿軟豐滿的乳房,心裏轟地竄起一股火苗,他抱著她,手忙腳亂地連連後退著,一起跌坐在長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