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衣,你看,我這嫁衣多紅豔呐,咯咯!”
一女子染著鮮紅丹寇的指甲狠狠的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是楚洛衣,曾經是南昭太子最為寵愛的女人。
可最後,他用她的人皮做成秀鼓,用她的眼睛裝點成琉璃瓦壁上的皓明珠,而縱然是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他卻依然容不下她。
如今他心愛的女子身披大紅的嫁衣,蹲在她的麵前。
而她,卻因為皮被剝蝕,眼被剜出,整個人如同瞎狗一般趴在地上憑借著雙耳來判斷聲音傳來的方向。
“哦,我怎麼給忘了,你如今瞧不見,不過別擔心,我可以告訴你,我這嫁衣可是用了你們楚家三百口人的鮮血浸染而成的。”
女子笑的很張狂,銅鈴般的笑聲像是揮之不去的魔咒一般一直在楚洛衣腦海中盤旋著。
楚洛衣愣在那裏,腦中不由得想起貴為皇子的歐陽千城曾寵溺的看著她問:“洛衣,你們楚家一共有多少人?等我成為太子,我定要上下打點一番。”
漫天飛舞著桃花,可她的眼中卻隻有這個豐神俊朗的男子,聽見他的問話,她柔聲笑道:“我們楚家啊,是百年大家,全府上下不算我一共有整整三百口人,若是你想娶我過門,可要備足了禮物。”
歐陽千城寵溺的摸著她的腦袋,目光中透著一抹高深,隻可惜,那時的她還看不懂他眼中的深意。
楚洛衣從往事中回過神來,麵前的女子一臉神秘的說道:“你聞聞,空氣中是不是湧動著淡淡的血腥,楚家人真的是太多了,鮮血一直蔓延到郊外的小河裏,我讓人將白色的紗幔拿去浸染一遍,果真是比任何染料都要紅上幾分!”
楚洛衣雙手成爪,平坦的地麵上赫然被她抓出了一道血痕。
見到楚洛衣這般模樣,女子仿佛異常興奮,幽幽的說道:“不過可惜了,這般美妙的場景你是看不到了。”
而就在這時,楚洛衣突然笑了起來:“嗬嗬,輕雪,你以為你贏的了我?”
輕雪並沒有如願的看到楚洛衣發狂的樣子,一時間有些怒火中燒。
“楚洛衣,你看看你現在如同一條狗匍匐在我的腳下,難不成這樣還是我輸了?”輕雪大紅的衣袖紛飛,被風吹的肆虐。
楚洛衣緩緩的抬了抬頭,幽幽的說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輕雪猶豫了片刻,看了看她現在的模樣,最終還是湊近了她血肉模糊的臉龐。
“啊!”
就在輕雪剛靠近的那一刹那,楚洛衣忽然死死的咬住輕雪的耳朵,恨不得一口將其撕下,她待她如親生姐妹,她卻滅她滿門!
輕雪甩手便將楚洛衣打飛,狠狠的撞擊在那雕梁之上,發出一聲巨響,頓時口吐鮮血。
“給我把她的牙拔下來,快!統統給我拔下來!”輕雪捂著滴血的耳朵大叫道。
輕雪將楚洛衣的牙齒做成了她腳環上的牙骨鏈,把她的經脈抽出,用於垂釣池魚的牙線。
南昭皇宮的上空,聲嘶力竭的詛咒不絕於耳,直指人心。
天照七十七年,北燕的一座牢房中。
一名女子被綁在刑架上,滿身血痕,猙獰的像是一條條蚯蚓。
女子聳拉著腦袋,看不清容貌,隻能看見夾雜著汗水和髒汙的發絲被胡亂揪著,枯黃的沒有一絲光澤。
發沉的眼皮緩緩睜開,燭火刺目,讓她險些流出了眼淚,想要動一動,卻發現手腳被沉重的鐵鏈束縛著,發出輕微的聲響,似千斤壓頂。
鐵鏈摩擦著皮膚,卻因為習以為常,沒有帶來更多的痛感,唯有身上火辣辣的刺痛,讓女子倒吸了口涼氣。
女子張開雙眼,咽了口唾沫,想要濕潤一下幾乎火熱的嗓子,卻效果甚微。
她竟然沒死,她竟然沒死!哈哈哈哈哈.....
縱然駭下坡下,她屍骨無存,可是老天憐見,竟然讓她在這鬼地方重生,楚洛衣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
歐陽千城!我要你扒皮剔骨,烈火烹油,來祭奠我楚家三百條亡魂!
腳步聲漸漸響起,由遠及近楚洛衣側耳凝聽,最先看到的是幾雙黑靴,前麵一雙是用銀絲勾編,後麵幾雙略有差異,卻都平平相似。
順著靴子向上看去,透過垂下的發絲,她看見了幾人的麵容,為首的是一名衣著上乘的男子,帶著些奴顏,眼中有幾分野心與算計,是個管家,後幾人有獄長,獄卒。
“看來二小姐的命還真是硬啊,過了這麼久還安然無恙,有人見不得二小姐好,奴才也是奉命辦事,混口飯吃,隻盼二小姐別將這份怒氣記載奴才身上。”管家開口便為自己開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