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衣一動不動,好似死了一半,管家轉身,那獄長趕忙用袖子擦了擦椅子,奉上了一杯茶水,站在其身後。
“動手吧,夫人昨天做夢夢見這丫頭找她報仇,說是魂魄作祟。便差我來看看。”管家輕抿了口茶水,對著管事的獄長也沒有絲毫客氣。
“是,是,朱大人,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動手!”獄長衝著幾名獄卒喊道,轉臉對著那管家又是一臉獻媚。
“大人...小人聽說如果是魂魄作祟,隻要穿透琵琶骨,就可以將魂魄跟肉體釘牢,保準不會再驚擾夫人。”一名獄卒討好道。
聞言,那名被稱作朱大人的管家沒有開口,隻是輕輕抿了一口茶。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去辦!”獄長察言觀色,立馬吩咐道。
沒有人注意到,被發絲擋住的那雙眼睛充滿了血絲,卻在血霧之中劈開了一抹光亮,像是毒蛇吐著鮮紅的芯子,曼陀羅花在其中肆無忌憚的盛開,陰毒,冷漠!
獄卒很快取來一隻帶著銀鉤的鐵鏈,泛著寒芒。
刑架上的楚洛衣依舊如死屍一般一動不動,對幾人的話沒有一絲反應。
“穿!”獄長有些不耐煩的手一揮。
獄卒將鐵鉤烤的灼熱,一點點逼近楚洛衣麵前,手上猛的一用力,極粗的鐵鉤狠狠的穿透了楚洛衣的琵琶骨,鮮血瞬間噴湧出來,飛濺了獄卒一臉。
獄卒扭動著鐵鉤,帶動鐵鏈,將楚洛衣整個琵琶骨扣住。
楚洛衣悶哼一聲,周身緊繃,兩手攥成拳頭,指甲生生被折斷,額頭上的冷汗混著血跡一滴一滴重重的砸在地上。
那管家見此,眼中閃過一絲惋惜,這二小姐怎麼說曾經也是雲府的小姐,隻是誰讓她早死了娘,又不得將軍的寵愛,如今落得了這個下場,將軍卻連她的生死都不知情。
那獄長最是會察言觀色,試探性的問道:“朱大人,可還要繼續...”
管家不耐的起身道:“你要明白夫人的心思,夫人將她送到你這,自然是希望你多加照拂,這其中的利害難道還要我說給你?”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
楚洛衣咽著一口氣沒有昏過去,而刑架之下卻已經流了一灘鮮血,滴滴答答,彙集成一條小河般,殷紅刺目。
再痛她也受過,隻要能活著,便在所不惜!
朱大人離開後,那獄長掂了掂手上的銀子,露出了一抹笑意,對著兩名獄卒吩咐道:“打!繼續給我打!”
浸了鹽水的鞭子狠狠的抽在楚洛衣的身上,她咬緊牙關,也不求饒。
半個時辰後,獄卒見這麼久她依舊沒有反應,不由得有些憂心:“大人,她不會是死了吧?”
獄長翹著二郎腿,似乎也累了:“那就送回去吧,若真是死了,以後又要少進一筆賬了。”
楚洛衣被獄卒從刑架上放了下來,兩名獄卒駕著她的胳膊將她丟回牢房,一路留下了兩道長長的血痕,透著無限的淒涼。
“砰!”
楚洛衣被重重的甩在了地上,緊接著響起牢門被鎖的聲音。
楚洛衣微微睜開雙眼,打量起這昏暗的牢房,這牢房裏都是一些十分狼狽卻又凶殘的女子,一雙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楚洛衣,有嘲諷,有奚落,也有同情,不過大多數都是敵意。
“嘖嘖,真是命硬,這都沒死。”一個略顯瘦弱的女子開口道。
“瞧你這話說的,她要是死了,以後誰給我們頂罪?”旁邊一個矮小的女子又道。
楚洛衣記得,這牢中的都是死囚,大約有三十多個女子,而她在這牢中待了快三年了。
在這座小小的四方天地中,卻是並不好生存的。
在這些人中為首的是一名臉色有些灰白的女子,叫做夜鶯,一雙有些幹涸的眼睛中卻透露著一股子狠勁,容貌平平,身上幾乎沒有一絲傷痕,堪稱奇跡。
而那瘦弱女子與那個矮小女子,是她的左膀右臂,這幾人對待楚洛衣可從不友善。
這時,那瘦弱女子走上前來,一腳重重的踢在了楚洛衣的腰身上:“喂!別裝死,今天的馬桶你還沒刷呢!”
楚洛衣沒有反應,整個人依舊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真的如同死了一般。
女子蹲下身來,看了看楚洛衣琵琶骨上的鐵鏈,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伸出手猛的扯動起鐵鏈:“這滋味一定很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