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我要是不相信唐淩,就不會把唐淩送到這裏來了。”
“好!你是條漢子,這樣才配當我們淩兒的兄弟。”唐二叔哈哈大笑,一把拉住了秦策的手臂,大步往院子裏走去……
黑色很快就籠罩了大地。一輪明月緩緩升起,亮如銀盤。
唐家的院子裏,一張大圓桌擺著,上麵堆滿了各種肉食——唐家的人都是馬幫出身,對吃的要求不高,但是非常豐盛。
桌邊圍著四個大漢,都是唐家馬幫的頭領人物。
“唐力,給秦爺滿上。”唐二叔“嗬嗬”地笑著。
唐力立刻就拎起了一個大酒壇,往秦策的碗中倒下去。
雖然唐家的碗向來很大,不過唐家的酒是仿造西藏青稞酒來釀製的,度數不高,喝下去有股甜甜的味道。因此秦策也很喜歡唐家的酒,覺得這種酒即使喝個十碗八碗都沒有問題。
“唐力,你給大家都滿上吧。”眼看著唐力隻顧給自己的碗中倒酒,秦策不好意思地環顧四周說。
“那好,等下大家一起敬秦爺一碗,歡迎秦爺接手張家的案子。”唐力聽到秦策的話就咧嘴一笑,這一笑便牽動了臉上的那道刀疤,在月光下顯得有些凶狠。
唐力的話剛說完,包括唐二叔在內的人都笑了起來。隻有剛才還說“吃不下”的唐淩在自顧自地啃著豬蹄,還不忘了把骨頭扔給桌子下麵的“壯壯”。
“如果唐淩真的是凶手,那我也幫不了他。”秦策嚴肅地補充了一句,任何人都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本來滿懷著希望的唐家人見此,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敢情他秦策是鐵麵包公?
“秦策,你真的打算這樣做?”唐二叔冷著臉說。
“不錯,如果唐淩真的是凶手,那我絕不會徇情枉法!”秦策鄭重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不過從凶案現場判斷,唐淩很可能是被人陷害的。第一點,張家直係親屬有六口人,唐淩一個人很難把他們都一下子殺光。第二點,就憑我對唐淩的了解,他不是那種冷血殘暴的人。”
“哈哈,你這小子,竟然這樣嚇唬你二叔,自己先罰一碗吧!”唐二叔哈哈大笑。
在他看來,即使唐淩把張家滅了門也沒什麼。畢竟眼下全國內亂、軍閥割據,以唐淩的資曆,隨便找個軍閥依附一下,再改個名換個姓,雲南這邊的案子能把他怎麼樣?
唐二叔並沒有把自己想法說出來,要是他說出來,隻怕唐淩本人也不會讚同:那些軍閥之間可以互不買賬,但這次張家的滅門案已經牽涉到了法國人,在法國領事館的壓力之下,連蔣委員長都不一定頂得住,更不要說那些地方軍閥了。
“好,我幹一碗!”秦策幹脆地說,仰頭就把整碗酒給喝了個精光。
吃飽喝足,秦策看了看表,對唐淩說:“唐淩,現在才七點多,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在去拜訪下張文宇家的管家張明如何?我總覺得那個人有問題。”
“他那恨不得吃了我的樣子,一看就很假,真做作。”唐淩冷笑著。
秦策點點頭,拍了拍唐淩的肩膀:“總之有我在,雲南警方是不敢動你的。”
“那麼二叔,我出去下就回來。”唐淩對唐二叔搖搖手,然後便跟秦策一起往張府而去……
這一次,秦策和唐淩來到張府,張家六口人的屍體都已經下葬了。
“我們王姑爺也姚安縣去了,現在這裏就跟鬼府一樣,一到晚上就陰森森的。”略微有點禿頂的張明一邊說,一邊把秦策兩人迎進了大廳。
三個人在大廳裏坐下,喝了點茶。秦策認真地問張明道:“你覺得,張爺一家被殺是不是跟一本名為《魯般魯饒》的東巴經有關係?”
“我不確定。”張明想了想,“不過,張老爺一家被殺的同時,《魯般魯饒》也不見了,想來是被凶手拿走了。”
“其實我很好奇,張家被滅門的那一晚,你在幹嘛?怎麼就沒死呢?”唐淩的嘴角一彎,刻薄地問道。
“唐淩!”秦策瞪了他一眼。
“那一晚我睡得很死,像中了迷香一樣。”張明痛苦地搖了搖頭,“不過不僅僅是我幸免於難,府裏的家丁、女傭都沒死,凶手隻殺張家的血親,別的人都沒興趣殺。”
“張爺的《魯般魯饒》裏是不是隱藏著一條尋找麥良黃金古墓的線索?”秦策又回到了剛才的問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