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雲看著天色已經全黑,烏雲也是遍布了整個天空,如若不是翠雲長年夜晚中進山狩獵的話,恐怕此時連幻月的臉都已看不清。
“幻月在此謝過公子了。”
“別公子長公子短的叫了,叫我翠雲就好,等我一會。”
說完翠雲從地上摸索了一陣,找到一根手臂粗細的枯樹枝,從懷裏摸出布條和火油,摸黑做出了一個簡陋的火把,再用火折子點燃,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重新站了起來,回頭說了一句
“走吧。”
翠雲其實內心略微有些緊張,不知該聊些什麼,富家女子都應當喜歡聊胭脂水粉之類的吧,自己哪懂這些,可若是一直不開口會不會顯得太過失禮了。
“哎喲,好痛!”
正當翠雲胡思亂想之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幻月的痛呼聲,翠雲拿著火把往回一照,發現幻月正跌坐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腳踝,一臉委屈痛苦的模樣。
“怎麼回事?”
“這些枯枝重疊在一起,我一腳踩空了,現在腳好痛!”幻月眼淚汪汪的說道。
“我看看。”
說完翠雲蹲在地上拿起了幻月發腫的腳踝看了起來,隻是一眼翠雲便能判斷幻月的腳踝扭傷,這種傷他在童年的時候不知經曆過多少次。
“好像沒什麼事啊,這樣痛嗎?”
沒等幻月回話翠雲便迅速的抓著腳踝拉了一下,幻月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腳上一陣疼痛,頓時喊了一聲
“痛!”
“好了,如果不糾正的話明天恐怕會更腫,還能走嗎?”
“好像不行。”幻月活動著自己的腳踝,雖然沒有剛剛那種錐心痛感了,但要行走依舊有些困難。
“你背我。”
“我背你?”
翠雲一臉驚訝地看著嘟著嘴巴坐在地上的佳人,雖然他沒上過隔壁村的私塾,但是聖人之言他卻是讀了不少,男女授受不親他還是懂的。
“對呀,我腳都扭了,還怎麼走?”離幻月理直氣壯地說道,倒是比翠雲要大氣得多,相比起來翠雲倒似乎是個小氣的娘們。
“我扶你吧。”
“你背我。”
翠雲心中無奈,不是自己有非分之想,隻是局勢所逼,眼下也是別無他法,自己總不能扔一個嬌滴滴的女子在這荒山野嶺之中,
“走吧。”翠雲無奈的蹲了下來,讓離幻月趴在他背上,背上頓時傳來一陣溫暖柔軟之感,翠雲定了定心神,托穩之後就邁開步子走了出去。
“嘻嘻,這種方法真是百試不殆,這傻小子跟家裏的護衛一般好騙。”
離幻月在心裏得意地想到,然而到底誰占了便宜那還真不好說,翠雲就這麼背著幻月在荒無一人的山路上一步步地走著,多年之後他回想起這個場景,無比的希望這條山路永遠沒有盡頭才好……
翠雲走山路簡直可以用熟能生巧來形容,幻月在他的背上感覺不到絲毫的顛簸,翠雲走得又快又穩。
“對了,你帶了銀子在身上嗎?”翠雲突然問道,如果幻月身上有個五十兩銀子的話或許他就不必冒險進山獵熊了。
“沒有啊,我從來沒有帶過銀子在身上……那都是我家侍衛做的工作。”幻月說到一半看見了張翠雲那疑惑的眼神,不禁急中生智地說道,翠雲聽後果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有時候太有錢也不是好事啊。”翠雲歎了一聲。
“那你連房錢都沒有嗎?我身上的錢隻夠開一間房的。”翠雲突然想到一件嚴肅的事情。
“沒關係,一間房就夠了,反正我也占不了太多地方。”
幻月側著腦袋想了一下說道,她的意思是自己睡地上就行了。然而翠雲卻是想歪了,臉紅著說道
“孤男寡女同住一室怎麼行,有損你的清白,你自己在那休息吧,我要進山打獵。”
“天那麼黑你也去?”
“天黑獵物才多。”
說話間翠雲加快了腳步,遠遠的就能看見好似有一幢燈火輝煌的屋子立在林子當中,看上去就好似海市蜃樓一般虛幻,遠遠的看去頂端還有不少彩色的旗子隨風飄揚,絲綢做的旗尾在風中微微搖曳,就好像鬼女華麗的服飾一般飄逸。
走近之後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那亮著白色熒光的對聯,對聯立在門口兩側,隻見上麵寫著
“四方朋友八方來客盡開懷”
“三派兄弟九流姐妹皆笑迎”
翠雲看著這熟悉的對聯微微搖了搖頭,若不是頂端的橫批是“隻要有錢”四個大字的話,這對聯倒也算得上是氣派了,風月客棧,翠雲山上唯一的客棧。
翠雲山那麼大也並不是沒人想在山上做買賣,除了風月客棧之外,其他客棧的生命都好像曇花一般短暫,隻留下一麵代表客棧的旗子證明自己存在過這世上,原因無他,風月客棧的掌櫃李劍飛正是一名貨真價實的修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