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魔犬之謎(9)(1 / 3)

我立即回到自己的屋裏,給福爾摩斯寫了關於今早談話的報告。我明白他最近忙,從貝克街寄來的信很少,而且寫得又短,無疑他的精力全神貫注在那封匿名恐嚇信上了。他若是在這裏該有多好啊。

十月十七日——今天大雨下了一天,房簷水滴瀝瀝。我想起那個身處荒涼、寒冷沼地裏的罪犯,他現在所吃的苦也足以贖罪了吧。傍晚時分,我穿上雨衣雨鞋,在濕軟的沼地裏走出去很遠,雨打在我的臉上,風在我的耳旁呼嘯,堅硬的高地都變成了泥淖了。我終於找到了那黑色的岩崗,就是在這岩崗上,我看到那個孤獨的監視人,我從它那嵯峨的絕頂,一眼望到遠近光禿禿陰慘的高地。在遠處的山溝裏,巴斯克維爾莊園的兩座細長的塔樓,隔著霧氣,半隱半現地矗立在樹林高處。除了那些密布山坡上的史前期的小房外,這裏要算是我能見到唯一的人類生活的跡象了。

我往回走時,摩梯末駕著雙輪馬車趕了上來。他一向很關心我們,幾乎每天都到莊園看我們生活得好不好。他讓我上車,我就搭他的車回家了。他的那條小長耳犬自從有一次亂跑到沼地後,就一直沒有回來。我盡可能地安慰了他。

“摩梯末,我想這裏凡是乘馬車到達的住家,您大多都認識吧。”

“沒有不認識的。”

“那麼,您能告訴我,哪些婦女姓名的字頭是L·L呢?”

他想了幾分鍾說,“據我所知,有一個住在庫姆·特雷西的叫勞拉·萊昂絲的女人,姓名的開頭是L·L。”

“她是誰啊?”我問道。

“她是弗蘭克蘭的女兒。”

“什麼?就是那個老頑童弗蘭克蘭嗎?”

“是呀,她和一個到沼地來的叫萊昂絲的畫家結了婚。可那個人是個下流的壞蛋,他遺棄了她,據我所知,過錯可能並不完全在一方。她的父親對她的事從來不管,父女倆不和,弄得她陷入窘迫的境地。”

“那她如何生活呢?”

“老弗蘭克蘭會給她不多的資助,因為他自己被那些亂事拖累得夠嗆了。她的事傳出之後,此地有些人設法幫助她,斯台普吞和查爾茲都幫了忙,我也送給她一點錢,以便讓她作起打字的營業來。”

我不便對摩梯末多說什麼。明早我準備到庫姆·特雷西去。若是能見到那位艱難度日的勞拉·萊昂絲太太的話,就會有助於調查工作。我一定發展到像蛇一樣聰明了,因為當摩梯末問到很不便回答的問題時,我隨便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把話題岔開了。

在這狂風暴雨的淒慘的天氣裏,隻有一件值得記載的事,那就是我剛才和白瑞摩的談話。

今天摩梯末在這吃了晚飯,飯後他和準男爵玩起牌來。白瑞摩到書房來給我送咖啡,我趁機問他:“你的好親戚走了嗎?”

“先生,我不知道。但願他已經走了,因為他在這裏隻能給人添麻煩。三天前,我給他送了最後一次飯,之後再沒聽到他的情況。”

“那一次你見到他了嗎?”

“沒有,先生,可是我再到那裏去時,食物已經不見了。”

“這麼說,他一定還在那裏呢。”

“先生,除非是另外那人拿去的,他可能走了。”

我盯著他問道:“這麼說,你是知道還有另外一個人,你見到他了嗎?”

“沒見到他,但沼地裏確實還有一個人。”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塞爾丹告訴我的,先生,一周前或是更早一些的時候,他也在藏著呢。先生,和您老實說吧,為這事我很是傷腦筋。”他突然帶著真摯的情感說。

“你聽我說,白瑞摩,我來這裏是幫助你的主人,沒有別的目地。你究竟是因為什麼傷腦筋呢?”

白瑞摩猶豫了一會兒,像是後悔不該隨口說出,他突然對著向沼地而開的窗戶揮手喊了起來:“先生,這些不斷發生的事,我敢肯定那裏正在進行著一個可怕的陰謀,先生,我真希望亨利爵士能回到倫敦去。”

“使你這樣驚恐不安的有什麼事實根據嗎?”

“您看查爾茲爵士的死,驗屍官所說的話,就已經夠糟糕的了。那夜間沼地發出的怪聲,誰敢在晚上從那裏經過呢?還有藏在那裏的人,他在等待什麼呢?對巴斯克維爾家的人來說,絕不是好兆頭。”

“關於沼地裏的那個陌生人,你能告訴我什麼嗎?塞爾丹說過什麼嗎?他發現那人幹了什麼勾當嗎?”

“塞爾丹看到過一兩次,他是一個很陰險的家夥,什麼情況也不暴露。他原以為他是警察,後來發現他另有企圖。據他看來,那人像是上流人物,可他搞不準那人究竟在那兒幹些什麼。”

“那人住在什麼地方呢?”

“他說住在山坡上古老的房子裏,就是古代人住過的小石頭房子。”

“可他是怎麼吃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