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鈌的話已經說得這般明白了,明意一時沒有開口,隻當是默認了。
好一會兒,隻微微歎了口氣,“你既然都知道,還來這裏勸我做什麼,我的心思連她都不知道,唯有你知道幾分。”
善鈌不由得惋惜一聲,他的這份心,隻比玉庭多,不比玉庭少,若是當年三妹有幸和他結成良緣,依照他對三妹的心思,隻怕願意一輩子守著三妹一個人。如今隻可惜了有緣無分,造化弄人。
“既然知道連三妹都不知道,你又何必這麼執著。”這是善鈌長久以來想問了,卻也不願意問,怕傷了明意。
“她過得好,又何必要讓她知道?”不料,明意卻是隨意地反問了一句,略垂下了眼眸,遮住了眼裏一切起伏不定。
明意又抬起了頭,“我是我,她是她,說我執著,何嚐不是你太過執著於世俗理念。”
善鈌微微一怔,卻是回過神來,皺了眉,隻能歎息,這境界,這一步,隻怕自己這一輩子也休想達到了。
善鈌問道:“你真下定決心一定要出家?”
“一直我就有這個念頭,從小就師傅說我有佛緣,以前她在的時候,知道她過得好,我也歡喜,她出了事,我再也沒什麼要掛心的事了。”
明意說完,眼瞧著善鈌的嘴唇動了動,明意又道了句:“母親在宮裏,有皇兄的孝順,定能平安終老,無須我費心。”
“你就沒想過,三妹也許還活著,隻是不在京裏,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善鈌沒有忍住衝動,說了出來。
“你應知道,當年三妹被劫去了江南,後來不是好好地又回來了,這會雖遇到了劫匪,說不定三妹也如當年般,吉人天相,脫了身。”
明意望向善鈌,隻當善鈌拿這話安慰自己,不禁苦笑一聲,“哪有這般巧,找了這些,沒有一絲痕跡,而且,我特地問過府尹,京城這條官道上,已有一百多年沒出現過劫匪了,如今這太平盛世,朗朗乾坤,竟出現這麼一小撮人,又查無蹤跡,隻怕是有備而來。”
說到後麵,瞪大眼睛望向善鈌,果然,善鈌知道明意已經猜到了。
“是的,三妹還活著。”善鈌確認道。
明意神情一下子鬆懈了下來,平添幾分喜歡,伸手攬著善鈌的肩,雙眼卻微微顫抖,似在接受當中,不敢置信。
好一會兒,才從驚喜中回過神,問了一句:“為什麼?”
“跟著三妹走的人不算,這事如今你是第三個知道,我說出來,不忍心看破紅塵,遁入空門了。”善鈌避重就輕的回複了,卻也不讓明意把這事說出去。
前不久,張李兩家聯姻,卻是哄動了整個京師,熱火朝天,鋪天蓋地,金玉良緣,人人稱羨。明意雖不問世事,卻還是隱約聽說過。依照善鈌這態度,大約是脫不了幹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