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過了年就是寡婦年,習俗是不宜結婚的,家裏仆役的婚配能辦的大多趕在年前都辦了,桂兒的事,最後還是由玉庭出麵不了了之,桂兒鬆了口氣。
隻是自這事後,玉庭對雨瓏卻是越發的不順眼起來,倆人時不時經常吵起來,這一切,善銀隻遠遠的避開,來個耳不聽為淨,連丫頭們都不許說是非。
外麵燈火通明,夜空中時不時升起一陣陣煙花,照光半個天空,前兩日剛下的雪,積雪還未完全融化,外麵飄蕩著盡是寒意。
善銀晚間的時候,在老太太的上房喝了點酒,這會心頭正熱乎乎的,因而一進屋,便打開窗戶,陣陣寒風吹來,直灌心頭,澆息那團熱乎勁,善銀一向喜歡這份寒意,這樣人會使清醒許多。
隻是卻不能遂願,善銀還剛打開一扇窗,芬兒一趕上來就關了,“奶奶怎麼就聽不進勸,明明吹不得風,還要每回一進屋就開窗,說了多少遍也不願聽,少盯著一刻都不行,難怪四爺不放心總千叮嚀萬囑咐。”
“我就要他不放心。”善銀似賭氣般回道,不過瞧著芬兒這陣勢,大約今晚有她在,自已是別想靠近窗台了,隻好轉過身,歪到了一旁的榻上。
好好的一頓晚飯,開始還其樂融融的,最後玉庭和雨瓏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竟是在飯桌上便吵起來,當時一大家子都在,勸說的不少,善銀卻隻是埋頭不予理會,任憑太太多少暗示都不管用,找了個借口,早早地退了席。
他們倆吵是他們倆的事,她從來不想去湊合,她不是能言善辯的人,何況,這種事,還真是不屑,日子過成這樣,有什麼意思,今兒日還沒出節呢。
善銀側靠在軟榻上,安靜著想著這些事,但這份安靜並未持續多久,聽著外間的丫頭通報的聲音,玉庭已經進來了。
“怎麼一回來就窩著了,剛吃了東西,小心存了食。”玉庭清潤的聲音從簾外傳來,丁香忙打起簾子。
桂兒上前給玉庭脫了身上的大氅,玉庭坐到軟榻旁伸手就要拉善銀起來,偏善銀不樂意,“一進來就來煩我,剛從外頭進來,先去火盆邊捂捂再過來。”
玉庭偏不,臉上還一片通紅,大約一半是在外麵冷風吹的緣故,一半是因著剛才和雨瓏吵架,臉紅脖子粗惹出來的。
伸手把抱了抱善銀,還是放開了,但也沒去火盆旁,而是接過桂兒遞上前給的暖手爐放在懷裏捂捂。
又抬頭望著善銀抱怨道:“你倒溜得快,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我又不喜歡看戲,飯了也吃了,又要趕回來吃藥,還留在那做什麼。”
玉庭瞧了瞧她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欲言又止,不過還是說了出來,“方才最後,老太太做了主,要把承俊那孩子過繼你膝下教養,我推了,既然她不願意帶,不如像你說的,孩子有親娘,就交給他親娘帶。”
善銀聽了這話,卻隻嗯了一句,也並未抬頭,一雙眼眸望著別處,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對於這些,玉庭知道善銀從來不願說多半句。
或許是善銀沒有說話的緣故,屋子沉寂了下來,玉庭略擺了擺手,芬兒帶著眾丫頭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