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裏,善銀的臉色冷冷清清,桂兒更是臉沉得能滴水,而秋屏滿臉擔憂與不安,氣氛難得的凝重。
邁進屋子,桂兒把所有的丫頭都趕了出去,待人都退了出去,忽然桂兒轉身跪在了善銀的跟前,抱著善銀雙腿道:“奶奶,我不要嫁人,求奶奶送我回南關,我不要在這裏待著了。”
“桂兒…你起來。”桂兒的舉動嚇了善銀一跳,忙把她扶起來,“若把你送走,不正如了她的意,你別急,你讓我想想。”說完轉過頭,隻覺得胸口壓著一口氣,堵得厲害。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無法避免,怎麼辦,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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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紮那多來京了,子宓派人過來請善銀過去,善銀聽著高興,忙稟明了太太去了一趟於府。
善銀在於府見到了紮那多,少不得感歎大姑媽的開明,竟是一點沒有男女之防,不過,聽子宓先前的意思,隻怕大姑媽也知道子宓和紮那多的事,眼瞧著兩人,一個笑靨如花,一個溫文爾雅,真是十二分登對,更是替他們高興。
隻是善銀還剛一出現,紮那多上下打量了善銀一眼,微微皺了皺眉,“你是不是經常沒有按時服藥。”
還真神了,善銀一臉吃驚,眼瞪著紮那多,沒好氣道:“這是重逢的好日子,大家正高興著,你別動不動就把你的那點本事給亮出來。”
“我隻不想子宓擔心你,昨兒過來,她就說起你的病來,問我有沒有帶藥過來。”紮那多搖了搖頭,又道:“京中寒冷,你又不注意保暖,藥也不按時服用,這般糟蹋著身子,我縱有本事也治不了你的病。”
子宓把她往火盆靠攏,又替她換了手暖爐,倪了紮那多一眼,“治不了也得你治,我可不管,若這回治不好善銀的病,我不跟你去南關。”
紮那多聽了這話,急得轉頭瞪向善銀,“我還特意囑咐過,讓你在南關養兩年,等好了再回來,平白不聽人勸,這下好了,治不好又賴我了。”
善銀笑嗬嗬,眨了眨眼,壓低聲音勸道:“不礙事,表姐舍不得的,你放心好了。”
在同一屋,子宓聽了這話,不由佯慍瞥了善銀一眼,不許她亂說話,又囑咐丫頭下去,擺上點心和米酒。此刻軒窗外天色陰沉沉的,天幕更是低低的,明明還隻過了中午,屋子的光線卻已暗了下來。
“這天氣隻怕是要下雪了,今冬還隻下過一場大雪,隻怕這幾日又有一場大雪了。”子宓一邊挑著盆裏的炭火,一邊感慨道。
紮那多回道:“這一路上我都未曾碰到下雪,已經好多年不曾見過大雪了,卻想見見北國的萬裏雪飄銀裝素裹。”
子宓聽了這話,忙笑道:“那好,真下雪了,在城中大約是看不夠,我帶你出城去看逛逛。”
紮那多笑著答應,看著子宓的眼神真真是柔情萬千,毫不避諱,善銀又是嫉妒又是歡喜,大雪天旁人隻想在屋子裏窩著,大約隻有這兩個瘋子才願意出門,其實,能一起發瘋同樣讓人羨慕。
三人邊吃著東西,喝著小酒,東拉西扯的又說了不少了,直到掌燈時分,前廳有人過來傳話,說是張府的四爺過來接四奶奶了,現在在太太處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