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宮裏的江貴妃並不是江家養在外麵的女兒,而是遷民鎮元府養在外麵的女兒,江貴妃和張府四奶奶是孿生姐妹,兩人長相一模一樣。
又傳聞,當年隻因為孿生的緣故,一個送了出去,一個養在府裏,不曾想,送出去的那個,機緣湊巧,竟然進宮成了貴妃娘娘,養在府裏的那位成了嫁進了張府,就是現在張府四房的四奶奶。
於元府,偌大的富貴,從天而降,賞賜應接不暇,貴妃娘娘更是移名改姓,認祖歸宗。
於世人眼中,是男不封候女作妃,看女卻為門上楣,從此,孿生不祥,已徹底被打破。
紛紛擾擾中,此刻,昭陽殿裏,坐著的兩人正是善銀和貴妃娘娘,旁邊的宮女公公都已經被遣散出了內殿。
沉默了半晌,隻聽貴妃娘娘道:“你不用來道謝,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無論是從前的江府,還是現在的元府,對本宮來說,並無多大區別,唯有一不同的大約是有你這麼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妹妹”
語氣中透著疏離淡漠,善銀並不太在意,任是誰,從小被丟棄,長得後回來認親,縱然是血緣至親,再怎麼都不可能生出親近來。
“娘親…我是說娘親,惦記了你二十幾年,她知道你活著,應該是很高興的。這次遷葬入了元府的祖墳,我也算了卻一樁心願,不管什麼緣故,這道謝,並不為別的,隻為托你的福,完了我這一樁心願。”
這番你我的回話,善銀的話裏並未帶上敬字歉字,貴妃娘娘望著善銀神色自若,並未覺得有絲毫不妥,想起平日來昭陽殿請安的命婦,哪一個不是誠惶誠恐,唯有她例外。
若是因為與自己親姐妹的緣故,那麼就初見麵時,這份淡定神色的憑據又是什麼呢?
忽然,前殿有人通傳,皇上來了,貴妃娘娘卻是一驚,這大上午的,她記得這個時辰,皇上都在前朝理事,不會來**的,雖心中疑惑,還是忙起了身出內殿迎駕。
還是避不開,這是善銀此刻心中唯一的念頭,卻還是得跟著貴妃娘娘出去,進了幾次宮,似有意無意,每回都能碰到他。
微微低垂著頭,行了禮,忽然瞧著跟在一旁的桂兒輕輕推了推自己,善銀才恍過神了,忙問了句,“可是有什麼事?”
話剛一出口,抬頭一瞧著明政雙眼盯著自己,才發覺自己的失言,迅速地避開眼,口中說著“無狀…”欲起身告罪,不料,前麵的貴妃娘娘忙拉她坐下,然後笑道:“陛下隻是問妹妹一句,今日怎麼這麼早過來了。”
“回陛下,隻是過來和貴妃娘娘嘮叨一下家事。”
“可是姨娘已歸葬了。”
“回陛下,昨兒已入葬元府祖墳,在此謝過陛下和娘娘了。”
說完這話,善銀卻是起身長揖了一躬,因著旁邊的宮女攔著,便沒有下跪。
“這樣便好。”隻有這一句話。
善銀依舊半低著頭,卻是不願意再坐,更不願意留下來,“今日又在娘娘宮裏嘮叨了好一會子,不敢擾了娘娘,民婦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