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出家,自當了斷凡緣,我身邊不需要人服侍,這寺廟除了香客廂房,也不能留女施主,施主請回吧。”說著伸手拿過木棰,一臉平靜。
善銀不甘心,隻道:“天朝王爺出家,都隻在王府修行,在王府裏總少不了人侍候,你留下桂兒在你身邊服侍,也算全了她的心願。”
“那等將來回王府再說。”說著竟是敲起了木魚。
善銀大約沒想到明意竟是這般舉動,仿若從不相識般。
待要伸手再去搶木棰,卻讓桂兒拉住了,不知她何時起了身,隻見桂兒搖了搖頭,然後望著明意道:“不管你是十二爺,還是了空和尚,也不管你允不允許,往後你在哪,我就在哪。”
說完這句話,拉著善銀和杏兒出來了。
這回,明意回過了頭,望著桂兒,卻並沒有說話,轉過眼,望著善銀道:“以後別來了,你是知道,我從小就與佛法有緣,如今也算是得嚐夙願,你回吧。”
聽了這話,口中雖是你我平常稱呼,但瞧著明意光禿禿的頭頂,眼裏安靜一片,臉上更是隱隱透著寂靜,勸說的話壓在喉嚨中怎麼也說不出來。
最後隻輕輕道:“但願如此,皆得圓滿,無所強求。”似是歎息,似是不忍。
轉身離去,留下了一個背影,漸行漸遠,最後不見了,還一個人站著,久久不動,似要抹去心頭最後一抹牽念。
從後院僧侶居處出來,回到西廂房,桂兒已是神色盡失,善銀看著擔心,待善銀要勸導她,她反過來開導善銀。
翌日清晨,善銀陪著月蘿姑姑做完早課,欲在太陽升起前趕回去,桂兒卻不願意走,隻說要在這裏長住,善銀怎麼勸也勸不動,桂兒似鐵了心一般要留下來。
因著月蘿姑姑願意在這裏待幾日,索性就由著月蘿姑姑陪著她一起留了下來,善銀帶著杏兒和紀媽媽一起回去。
這一留,桂兒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了,一直以香客的形式住在寺廟裏,後來明意回京在王府修行,桂兒一直跟隨左右,終身未改,實行了那句:你在哪,我就在哪。還給自己起了個法名:伴緣,當然,這一切都是後來的事了。
桂兒的心性要強,善銀一直最擔心的是她,不料,最後是這樣的結果,如同當年,她在路邊出現時一樣突然,縱使不願意,想著她的心願便是如此,善銀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雖然杏兒同樣伶俐聰明,但是,對於桂兒的離去,好長一段時間,善銀都無法適應,終究還是各有各人的緣法,難以相伴一生。
寫信和玉庭說起這事,玉庭還笑她太心性太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