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庭醒過來,已是天黑時分,屋裏掌了燈,玉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不是在半亭齋,也不是在書房,可守在旁邊的是秋屏。
身上的被褥重重地壓在身上,有些透不過氣,也不知道蓋了多少床被褥,身上汗濕濕的,怪難受的,玉庭不由微微動了一下,不料,一旁的秋屏忙地起了身,湊近瞧著玉庭睜開了眼,驚喜道:“四爺醒來了。”
玉庭聽了不禁覺得好笑,轉動了眼珠,想掀去身上的被褥,隻是秋屏歡喜地嚷道:“可好了,四爺醒過來了…”
片刻功夫,屋裏的人都圍了上來,還有幾個老婆子,欣喜地忙有人叫嚷道:“可算醒來了,快去,快去告訴老太太。”
有人應聲下來,眾人都圍在一旁,眼瞧的玉庭,這情形好似生怕一轉眼玉庭就不見了。
玉庭人也完全清醒過來,記起了先前的事,他是在廡下跪求著老太太,求老太太同意他和雨瓏和離,跪了一天兩夜,老太太都不曾鬆口,到後來,是餓極了,也是冷極了,體力漸漸不支,意識模糊時,隻記得風從身體裏穿過,涼嗖嗖的,身體直打哆嗦。
大約是他昏了過去,老太太才派人把他帶回屋,老太太還是沒有答應,一思及此,玉庭忙地坐了起來,不管不顧,掀開被褥就要起來,秋屏連帶著一幹婆子忙上前攔住。
“四爺快渥著別起來,前兒受了風寒,昨兒又是忽冷忽熱,又是高燒的,這會子還沒完全好,大夫吩咐了不能著冷風。”
“你快放開,我要去見老太太,我沒事,我要去求老太太。”玉庭一想起求老太太的事來,心裏愈發得急了,哪還能聽進秋屏她們的話,掙紮著就要起身。
素知玉庭最厭煩那些婆子,雖有幾個婆子可著勁在一旁勸著,卻並不敢上前,秋屏帶著兩個小丫頭攔著不頂用,玉庭把她推開一邊,自顧地下了床。隻著中衣,就要往外走,不料,剛走兩步,隻聽一聲喝斥聲傳來。
“還要胡鬧?還不趕緊躺下,小心又著了涼。”
抬頭,隻瞧見翠屏並幾個婆子扶著老太太進來了,老太太臉色嚴厲,瞪了玉庭一眼,又望向旁邊守著的婆子丫頭,秋屏硬拉著玉庭回到床榻上,和兩個小丫頭替玉庭蓋好被子。
因著老太太的臉色不豫,玉庭並不敢再鬧著要起來。
待老太太走近,丫頭婆子都後退了半步,翠屏扶著老太太在床榻邊坐下。
“老太太。”
玉庭輕輕喚了一聲,不料,老太太依舊板著個臉,瞪了玉庭一眼,訓道:“就這麼不愛惜身子,你不為自己,也要為我這老婆子著想,昨兒晚上燒了一夜,都嚇死我這老婆子了,你還要起來吹風不成。”
說到這話,伸手摸了摸玉庭的額頭,片刻收回手道:“可算是降下來了。”
瞧著老太太眼中的關心,玉庭放下了心,笑道:“不礙事的,我身體壯實著,出了一身汗,似全好了,隻覺得身上粘粘的難受。”
一聽這話,秋屏摸了摸裏麵的褥子,果真是濕粘乎乎的,於是,趕緊打發了婆子去拿被褥過來了,屋子裏一陣子忙碌開來。
老太太反而把一旁侍候了幾個婆子怒斥了一番,幾個婆子心中有怨言,卻不敢說,誰都知道四爺的毛病,她們隻要近前半分,四爺就惱火,不過,此刻隻低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