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青色的羽絨服掏出來,還有一條格子圍巾,我瞅了瞅他的脖子裏麵,兩條圍巾一模一樣。
羽絨服不是什麼頂尖品牌,但是也有好幾千塊了,算不得地攤貨,擱在以前我肯定看都不會看,現在倒是覺得莫名的溫暖。
我搖搖頭,將自己身上的薄外套脫下來遞給了司機,身上單薄的毛衣淋上寒風和雪花還真是很刺骨,他連忙將羽絨服給我裹上,然後將圍巾給我圍了上來。
我交待了一下司機,也讓保鏢不要跟的太近,然後跟著韓晨陽緩緩的走向百貨商場,瘸腿的關係,依舊不少人看我,我不太適應這目光,大概是骨子裏的那點兒驕傲在作祟。
“這家商場的六樓餐廳區,有一家瘋狂烤翅超級棒,要不要去嚐嚐?”他看起來興致很高。
烤翅?瘋狂的烤翅?
大概我封閉的太久了,顯少吃路邊攤,記憶裏的一次,還是上次和這家夥一起去吃的肉絲麵。
遇到樓梯,我有些費勁兒的想上去,然而右腿艱難的還沒抬起,腦子裏就傳輸進來了失重的信號,然後整個人飛起,回過神來竟是被抱了。
“我自己能行。”我有些不是太開心的看著橫抱著我的男人,手中的拐杖拖在地上,好多人的目光詫異的飛來這裏,畢竟這裏是華夏,一個大男人橫抱另一個大男人什麼的,夠惡心的。
過了階梯之後,他將我放到了地上,我跛腳的樣子,路人看明白了之後也沒有議論什麼,顯然我沒有強大的內心來麵對這些。
他的步子走的很慢,顯然是在配合我的速度,我沒說什麼,進到商場內部之後開始欣賞琳琅滿目的商品。
路過一台自助大頭貼機器的時候,我頓住了腳步,在手機拍照非常發達的今天,大頭貼幾乎已經成了淘汰品,顯少有人會再來拍這個。
記得剛興起的時候,歐陽和堂哥就帶著我一起去照了好多好多版,現在我一本厚厚的相冊裏麵貼的還全是我們的大頭貼。
韓晨陽將臉湊到我眼前:“怎麼?要不要拍兩版?”
我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
然而手腕卻被拉住,他拽著我緩步走向機器:“來吧,反正也是出來玩兒。”
他蠻孩子氣的還。
選了一些場景和圖案,而後開始拍,他很搞怪,伸舌頭瞪眼的,但是這樣的大頭貼才有意思不是麼?
我也拍了一些,覺得時光枉然,昭華易逝,青春不在的錯覺。
“來合幾張吧,淩。”
我愕然抬頭,他微笑著望著我,淩?呃,還有人喊別人單隻喊姓的麼?
有吧,比如歐陽?但歐陽那是複姓。
不過淩,似乎比修要好聽些吧。
我幼年時候也很詫異父母因何給我起淩修這個名字。
我們兩人的臉映在同一個畫框中,他卻不再搞怪,表情認真起來,像是經曆著某種儀式。
拍完大頭貼等了一會兒拿好剪切好的排版,我們才坐電梯直奔六樓。
“如果有輪椅就好了,我可以推著你四處多逛逛。”他說道。
我看了眼手中的拐:“我不喜歡做輪椅,我還能走。”
“呃,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嫌你麻煩之類的。”他著急解釋。
“沒事,我知道。”
六樓確實要比其他幾層熱鬧,畢竟是餐飲區,人滿為患來形容都不為過。
韓晨陽說的那個瘋狂烤翅看來真的很好吃,隻見前麵排了好多人,喧嘩的不像樣子。
這時有一桌人離開,韓晨陽幾乎是百米衝刺的速度撲了過去,將車鑰匙和錢包放在上麵占位子,占好位子才以勝利者的姿勢和我招手:“淩,來啊!”
我緩慢的走了過去,他從錢包裏拿出一張飯卡,衝我眨眨眼睛:“之前就來排隊辦了卡,裏麵充好錢了,我現在去買飯,你都想 吃什麼?”
我掃視了一眼所有的店麵,“你做主吧,我沒有來吃過這種路邊攤,所以不太知道什麼好吃。”
他詫異的看著我:“欸,果然是淩家的小少爺耶,從小到大肯定都有專廚給你做菜,真幸福。”
幸福麼?大概,隻是身在其中,並無什麼感覺。
“那我先買烤翅,然後各類的小吃也都要點兒,你等我啊!”他說完竟伸手拍了拍我的頭,而後走向瘋狂烤翅區去排隊。
我拿出手機漫不經心的玩著一些益智類的小遊戲,過了會兒,他又扭過頭來衝我喊:“你吃微辣還是中辣,還是變態辣?”